她们面面相觑,悄声说道:“瞧,哀莫大于心死!她都难过成这样了,还在嘴硬,真真是,好可怜哪!”
自此之后,我便由着她们继续慈悲泛滥了。
反正累得是她们的嘴!
“贵客是位男子。”小翠补充道。
帷幔落下,我端坐于贵妃榻之上看那片模糊的身影,暗自琢磨那人姓谁名谁。
“鄙人姓凌名望书!”他悠悠然拱手施礼。
“凌望书你还敢来?”我恨不能立时冲出帷幔,狠狠刀他一眼。
“殿下所言非虚,王妃果真有怨气,是以我今日特来与王妃一叙,以疏解王妃的郁结。”
凌望书曾是我兄长柳江城最好的朋友。他时常来我柳府玩耍,是以与我十分熟络。
我轻哼一声,嘬下一大口热茶,“你何时变得这般娘们儿唧唧了?我好得很,何来的怨气?”
“前日夜里,殿下书房,王妃盛装打扮,可谓是……”
“住口!”我腾地一下自座位上起身,“小翠,快把这厮的嘴堵上。”
“遵王妃令!”
小翠抄起一块桂花糕便往凌望书的嘴里塞去。
“唔……咳咳……这桂花糕挺甜,”凌望书急急咽下一口茶水,“关于前日夜里所发生之事……其实……我早已记不得了。”
果真是吃人嘴短!
我如释重负,重新坐回榻上。
“只是,我却听闻昨日王妃有意在街头,寻短见?”
“这……我……”我吞吐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绡玥,从前的你很豁达,万事不放在心上,”凌望书长叹一声,“你今时的状态若被你兄长看到,定是会心疼的。”
见我不语,凌望书近一步靠近帷幔,“殿下背负的东西太多、太多,你是他最亲近之人,还望多多体谅他。”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愣怔了片刻,“你不是来宽慰我的吗?”
凌望书走后没多久,一群仆妇浩浩荡荡地涌入我的院中。
“奴婢奉殿下之命,特来为王妃排除安全隐患。请王妃行个方便。”
还未等我发话,她们便兀自忙碌开了。
陆续有物件被扔到院中,我上前看了一眼,大至刀具、擀面杖,小至洁牙用具、绣花针,皆在其中!
“殿下说王妃的私厨即日起暂停使用,另,刺绣之类的女红亦不必做了。”
“我又不会寻死,没收这些做什么?”我有些抓狂。
主事仆妇一个激灵,“速去查看是否有可疑药物!不,不,凡药物皆要收走!”
我抓起被她们丢向地面的披帛,嗔怒道:“我的披帛为何也要收走!”
主事仆妇紧张兮兮地打量着我的脸色,“只因它看起来,状若白绫。”
我无力地瘫坐在榻上,“早知今时,何必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