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晴晴浑身紧绷,小脸苍白。
她不理解,沈行雷这是什么恶趣味。
他们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般羞辱她?!
沈行雷欣赏着她的无助和畏惧,仿佛看见了他在边疆的时候,带着心腹卫兵偷偷屠村时,那些老幼妇孺苦苦哀求却无济于事,眼睁睁看着婴儿和老人死在面前时流露出的悲伤和绝望。
欺凌弱小的刺激感,令他血脉贲张,格外兴奋。
他脸上的笑容越发恣意,继续低声挑衅:“对了,晴晴姑娘还不知道吧?你今天喝的茶也被我下了药。我瞧你似乎很不情愿嫁给我的样子,要不你再去告诉你爹娘,我给你茶水里下了药?”
薛晴晴紧紧攥着双手,盯着沈行雷的眼睛逐渐变红。
她不知道沈行雷这番话是真是假。
憋了半晌,她咬牙:“你又想骗我!”
事不过三,要是她再次大张旗鼓告诉所有人,沈行雷给她下了药,可大夫却没查出来,那么所有人都会觉得是她在任性胡闹,今后她再说沈行雷不好,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沈行雷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晴晴姑娘真是聪明。”
薛晴晴浑身轻颤,打心底里生出一种无力感。
她想撕碎面前男人伪善的假面,却根本无从下手。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远处。
陆嘉泽把沈行雷和薛晴晴说话的样子尽收眼底,忍不住骂道:“要不是我知道沈行雷的真面目,我也要和其他人一样,以为这个畜生是什么好人了!”
沈银翎盯着沈行雷张张合合的嘴,清楚地读懂了他的唇语。
她的视线落在薛晴晴没喝完的那盏茶上。
她和薛晴晴想的不一样,她倒是认为,沈行雷今天给薛晴晴下了药。
他笃定薛晴晴不敢再次闹事,所以肆无忌惮地当众投毒,把薛晴晴的脸面踩在了脚底下,也深深地嘲讽了薛尚书府的尊严。
“真有意思,”她轻哂,余光意味深长地扫过一旁的薛伶,“薛尚书府竟没一个能明辨是非的人了吗?可惜绵绵不在,否则,她说什么也要为薛二妹妹出头的。”
薛伶也是来赴宴的。
他像是没听见沈银翎的话,只慢悠悠地剥着瓜子,腕上佩戴的一串古银铃铛护腕发出细微声响。
沈银翎和陆嘉泽说话的功夫,那边已经交换好了庚帖。
秦氏笑得合不拢嘴,热切地握住薛晴晴的小手:“我盼着晴晴早点进门,也急着抱孙子,所以和你娘商量过了,明年春天,就是你和行雷大婚的日子!晴晴啊,我可是真心实意喜欢你这个儿媳妇,我们全家人都喜欢你!回头,我就命人重新布置府邸!”
沈行雷笑得腼腆忠厚:“娘,我那院子这么多年都没修葺过,现在可好,晴晴还没进门呢,你就要为她重新布置府邸。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您的闺女,我是赘婿呢。”
秦氏搂住薛晴晴:“你这皮猴,当然比不上我们晴晴!”
她的手掌肥厚油腻。
薛晴晴觉得像是游走在身上的毒蛇,膈应得慌。
一想到要嫁进这个虚伪的家族,一想到沈行雷的卑鄙无耻,即便她再如何胆怯内向,此刻也终于忍不住浑身颤抖,生出了强烈的反抗欲。
她挣开秦氏,大声道:“我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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