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沈银翎一把推开。
崔季退后两步,凝视沈银翎的双眼,唇角噙着一点弧度,嗓音深沉低哑:“夫人之命,莫敢不从。”
沈银翎抬手覆在被他吻过的眼尾,丹凤眼不辨喜怒。
良久,她夺过他手里的帕子,重重擦拭了一下眼尾,又扔在了崔季的脚边。
她娇矜地轻哼一声,戴起斗篷兜帽,高傲地扭头离去。
崔季的心腹侍从不由生气:“沈夫人这是何意?!她一介罪臣之女,还当了那位见不得光的禁脔,她有什么资格嫌弃大人您?!”
崔季俯身,拾起那方手帕。
那张清隽如轻寒细雨的面容敛去了平静,只剩下近乎癫狂的贪婪和占有欲。
他深深嗅闻手帕:“没有她,就没有如今的崔季。凭崔某想要得到她,她便有资格嫌弃崔某。”
主仆俩说着话,突然有狱卒慌慌张张进来禀报:“崔大人,不好了!刘老五突然在狱中暴毙!”
刘老五是指证张翠春杀人的重要人证,崔季心头一凛,立刻去隔壁牢房查看。
崔季等人离开之后,原本昏死过去的张嬷嬷突然睁开一条眼缝。
血液模糊了她的眼球,她干瘪的嘴唇突然弯起一个夸张狰狞的弧度。
原来翎姐儿不止嫁给了高征,还在暗地里勾引了崔季。
甚至,她还恬不知耻当了禁脔。
“娘娘呀……”她残喘着喃喃自语,“您得快点救老奴出去,老奴想把情报告诉您呀……”
几道阴影悄然出现在牢房里。
一名小厮低声道:“大公子,崔季已经被调虎离山,咱们动作得快些。”
沈行瀚步出阴影,随手摘下挡脸的兜帽。
他望向被绑在刑架上的张嬷嬷,缓慢摩挲手里的匕首。
平心而论,张翠春是他们家资历最老的奴婢。
他和二弟、兮儿,都是张翠春奶大的。
他们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只是现在情况紧急,万一张翠春招供,只怕会连累他们。
所以他和二弟、兮儿商量,这老东西还是尽快死了为妙。
他想着,正要亲自送张翠春最后一程,张翠春突然激动地挣扎道:“是不是瀚哥儿来了?!老奴好像闻见你身上的气味了!老奴就知道,您和娘娘一定会想办法救老奴出去!”
她用力睁开眼睛,可惜额头淌落的血液黏住了她的眼球,令她看不清楚面前的景象,只依稀闻到浅浅的竹墨香。
她记得这是沈行瀚从小到大最喜欢的香料,她以前给他缝荷包的时候,每次都会特意花私房钱买这种香料缝进荷包里面。
牢房的墙壁上,映照出沈行瀚举起匕首的影子:“嬷嬷的鼻子好生厉害。”
“那是自然!”张嬷嬷很是自豪,“您小时候最不喜欢吃芹菜,那些个丫鬟做事情不尽心,端着一碗芹菜肉馅儿的饺子非要喂给您吃,老奴隔着三尺远,就闻出那饺子里面有芹菜馅儿,狠狠地罚了那些个丫鬟!”
沈行瀚不耐烦听这些小时候的事。
他正要动手,张嬷嬷又兴奋道:“瀚哥儿,您快带老奴离开这里,老奴想面见娘娘!刚刚老奴从崔季那里偷听到了翎姐儿的一个惊天秘密,着急告诉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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