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问殿下一次,殿下是否心悦小人?珍之重之敬之慕之,愿时时刻刻伴在小人左右?
师宣目光灼灼。
若这少年有心,他堵上风险,在此间陪他一世又有何妨?
孤、孤虞人璟指节泛白,眸中翻涌变幻。
堂堂大齐太子,要如何承认心悦一个男人?何况当面剖白?想到那些可耻肮脏的绮思yù念,顿时羞耻难当!是想bī疯他吗?虞人璟还太过年轻。身处险境,面láng背虎,身心疲惫焦灼,隔着血海深仇他怎敢又怎能轻信眼前人?千丝万缕的qíng还没扯清,更何况在慌乱间理出个头绪,再言辞凿凿给予承诺?
少年呐呐无言。
如此,殿下又何必多说?
师宣松了口气,又怅然若失。
难道又跟那忘记的旧友有关?挥断杂念,师宣一根一根掰开少年紧紧攒着,像攒着一根救命糙的手,毫不留qíng。
虞人璟见青年转身离去,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无比珍贵的东西,他却一无所知。没有头绪的慌乱bī得他脸色扭曲,有些恨意,又有些苦楚,一时酸甜苦辣,到底是怎么了?初尝qíng爱的人啊,根本无法如师宣那般处理得游刃有余。
几步远,青年回眸,还不跟上?
虞人璟心慌未止,只能勉qiáng安慰自己,漫漫一生,他总有时间缠着青年追着他弄清楚。他所受到的教育是君无戏言,如有诺,必许以重诺。等他再稍微明白一点,必能有了决断,是斩断还是挽回。这样想着,心里安定了一些,快步跟上。
夜宴歌舞升平。
师宣坐在下首第一排,瞄了眼屠白旁边的娇弱美人,正是芍药,还是让她勾搭上了。
推杯换盏,再畅谈几个回合,师宣应付完一圈贺喜的族长,回到座位。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少年有些心不在焉。
芍药柔qíng小意,贴心服侍,把屠白哄得高高兴兴,等她说要给师宣斟酒沾沾喜气时,屠白欣然同意。
师宣接过杯子,酒液摇曳,夜色昏暗,察觉不出酒色有异。当他举杯,芍药目光一错不错盯紧他,似是很紧张,一对剪水双瞳,有大仇将报的急迫与妒恨猩红。
酒有问题。
凝神细观,无人可见的缭绕酒气,氤氲晦暗,呈现灰沉死气。
师宣放下酒杯,芍药失望难掩。
殿下。
虞人璟提起神,抬头。青年支着微醺的脸,侧身姿态慵懒,一头束起的发微微乱了,几缕贴在颊边,眸中温润迷蒙。虞人璟蠢蠢yù动,想帮他拂开乱发,在那眸下落上一吻,心中一晃,努力压抑克制着。青年冲他一笑,险些让他前功尽弃。
一杯酒推到眼前。
芍药姑娘亲自斟的酒,在下有成人之美,殿下可要饮用?
孤、孤虞人璟神色一紧。
同时,芍药脸色乌青,这狗贼!要害殿下!芍药当场忍不住,提起另一个酒壶,佯装镇定施施然下来,脚下一绊,失足撞倒桌子,酒杯平掉。她慌乱抬头,略带歉意嫣然巧笑,再给殿下重斟一杯吧?
然而这笑容下一秒就僵掉。青年置于桌下的手缓缓抬起,把毫液无损的酒杯举起,递到少年嘴边。
殿下莫要辜负芍药姑娘的一番深qíng美意。
芍药脸色一白,紧接着听到殿下解释你误会了,一个小小宫女,孤与她能有什么等,更是身形一晃。
似乎这出表演终于取悦师宣,他缓缓收回酒杯,浅笑。
小人开个玩笑罢了,殿下休要紧张。
师宣轻抿酒液,分析成分。此毒名曰回光,取自回光返照一词。无色无味,发作又疾又快,但与其他中毒者形容憔悴相反,此毒越深入肺腑,中毒者越是容颜焕发,除了吐血不止,根本看不出异状。他估算着,大概能撑十来个时辰,足以应付明天的封名大典,还有应付突发意外的富裕。
他想,尽可能多的崩坏剧qíng,才能让他获得更多的力量。如此,不若彻底了断虞人璟与芍药相爱的可能。
多谢芍药姑娘的酒,在下却之不恭。
师宣举杯示意,微微扬笑,神采灿然迷人,缓缓把毒酒一饮而尽。
第25章汉jian洗白(完
他喝了喝了喝下去了无药可解的毒酒!芍药心中狂喜,长舒一口气,这狗贼死定了!青年搁下空杯,支着头望向不远处的舞蹈,悠然自得。芍药暗骂一句无知蠢货,挂着假惺惺的笑容回到屠白身边,激动得浑身发颤!自国破家亡,她第一次感到如此舒畅,不知是否是女子直觉,她一直防备青年多有嫉恨。
虞人璟从青年的怡然神色中察觉出不对,你在开心什么?
师宣歪歪脑袋,语带醉意,殿下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