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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余,轮船靠岸。

搬运工人抬着巨箱走进一所豪宅,从大门穿过院子,路过了三个人体雕像,两座喷泉,一个jīng心修剪的花园迷宫,累得气喘吁吁,这箱子里是什么,可真tm重啊!现在有钱人就是怪癖多。我看这箱子长度哪像衣柜,说是棺材还差不多。

前面带路的家庭管家回头轻飘飘看了眼,搬运工人打了个颤,小声嘟囔一句,连看门狗都不正眼看人了。

客厅里坐着一个抱着吉他的少年,一头如被大风刮过的亮眼金发,是染的。耳朵佩戴了一串造型吓人的耳钉,骷髅、蜘蛛、蛇、蜈蚣等,从惟妙惟肖的雕工看,应是私人订制。连服装都非常有个xing,银灰色亮片背心加黑色裙裤。跟在管家身后进门的搬运工人乍一看到,差点瞪圆了眼。

江夜正低头调弦,听到抽气声抬眼望见工人们夸张的表qíng,目光霎时变冷,嘴唇掀动却没有爆粗口,把视线落在木箱上,又是什么东西?

先生买的,您不必在意。管家没有解释的打算,指挥工人抬到地下室。

安置好,管家先送工人离开,等转回来锁地下室时,听见里面有砸东西声,探头,是江夜在用榔头敲箱上的锁。

管家叹气,上前拦住江夜。

江夜拧眉,他身高接近一米九,想要硬来连成年人都要让步,可管家毕竟从小照料他长大,qíng分不同。他露出几分嫌恶,扫兴离开。

晚上。

江默言从酒会回来,喝了醒酒汤,坐在沙发上扬声叫着儿子,江夜!江夜!爸爸回来了,出来陪爸爸说说话!

声音飘dàng在大厅,没人回应。

不在吗?江默言嘟囔着,管家正要否定,二楼就应声响起震耳yù聋的重金属音乐,吵得江默言耳朵嗡嗡作响。

管家叹了口气,犹豫劝道:先生江夜还小,不懂事。您

江默言抬手打断他的话,都快十八了,小什么小。似是心灰意冷,又呢喃了句,算了,随便他吧。转头询问木箱的事,听管家安置妥当,有了笑意,转身去了地下室。

管家目送江默言离开,决定上楼再劝劝。

拆开木箱,露出里面的棺材,躺着一个尸身不腐的美少年。江默言抚摸着尸体jīng致的脸,叹道,真希望你还活着。

话音方落,棺中尸体缓缓睁眼,江默言愣住!

那双碧眸实在美丽非凡,动人心魂的神采仿佛穿越了亿万时光。他揉揉眼,以为还没酒醒,棺中人已起身,一张惊艳夺目的脸凑得极近,冰凉的指尖撩过他的脖颈,睫毛微扇,歪头蛊惑般低语,唤醒我,可是要代价的。

什、什么代价?江默言浑身僵硬。

师宣张开嫣红的唇,贴到男人颈部,扎下獠牙吮血。江默言酒醉加上失血,晕晕乎乎抓着少年肩膀站稳,地下室入口突然传来物品落地声。

师宣收起獠牙,用唾液渗透咬痕,江默言浑身一颤,抓着少年的手本能收紧。师宣见咬痕ròu眼可见地愈合,才抬起头,越过江默言望向站在地下室入口的,一个盛气凌人的英俊少年。

师宣相貌惊人,江夜不仅不为美色所惑,神色仿佛是看到肮脏东西,瞥过暧昧相拥的两人,握紧双拳,yīn阳怪气道:

呦,什么时候把你的小qíng人藏进来的?在黑灯瞎火的地下室,还真是有lsquoqíng调rsquo?虽说这男孩长得是娘了点,但好歹是个男的,你也太荤素不忌了吧,更何况,看这长相还没成年呢,我可不想隔天从社会新闻上又看到某某校长猥亵初中男生的新闻,太恶心人。

江夜,你误会了。是

江默言张嘴想解释,瞥见身侧少年又恍惚了一下,一个尸体活了?摸摸脖子,平滑gān净没有任何伤痕,他有点不确信被咬是不是他喝酒懵了产生的幻觉,脑中乱乱的理不清思路,不知从何说起。

江夜失望地看了眼吭哧半天说不出话的父亲,转向陌生的男孩,一步步拾阶而下,走到两人面前。

江夜轻佻地抬起男孩的下巴,家教不错嘛,这么小年纪就学会勾引人了?

师宣没说话。

不如告诉我,你是看上这个老男人什么了?钱?长相?身体?

江夜勾起唇,不含笑意,声音透着冷气。

好心告诉你,早在我母亲死时他就把名下财产转给我了,为钱的话你可以省省;论长相,我总比长满笑纹鼻纹鱼尾纹抬头纹的中年男人要好;至于身体,我很怀疑这个恐同的老家伙硬不硬得起来我说,你与其勾引这个无趣的男人还不如勾引我?即使他已经给了你什么甜头,但你最好不要心存奢望,这个冷血无qíng的男人可没有多少真心,顶多是被你的样貌一时迷惑罢了!

江默言额头青筋直跳,江夜!你在胡说什么?!

师宣没兴趣搀和别人的家务事,无视年轻气盛的江夜,转头对江默言说,我去找个客房休息会儿,你好奇的事等我有心qíng了再说。

说完便离开,从江夜身边擦肩而过,闻到一股熟悉的属于故友的魂息,只是不知为何,比以往稀薄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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