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临近的学生楚溪最早到达信号发送地,却没能抵抗住危险,同样牺牲。
再来是鹰枭,耶狄斯、夜鸢两兄弟,接连死亡。
名列前茅的学生相继遇险,对学校是个重创,但通讯链接不上,屏幕上除了师宣不停移动的闪烁红点,无法得知遭遇什么危险,只能观察到行动轨迹,此时,腹地里虞人璟再次与师宣相遇,而早前相遇的訾易与清明从更远的地方向师宣的坐标赶去,救援老师距离师宣还有一天路程。
腹地,是夜。
清明和訾易赶到时,周围既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危险的凶shòu植物,訾易环绕一圈把目光落回师宣身上。
少年正把虞人璟的尸首埋进土里,脸色比死去的虞人璟都苍白,额头冷汗层层冒出,似是有点支持不住,气息不稳地把一捧捧土覆盖到虞人璟jīng致美丽的脸上。
訾易正要加快脚步,身前的清明突然顿住脚步。
清明并没有看虞人璟,只是用一种旷远深沉的目光凝望师宣,以及师宣复杂的表qíng,伤感中透着坚毅,却又带着莫名的违和。
訾易望望师宣,小心窥探一下清明的表qíng清明沉静的脸上窥不出分毫,眉心红痣越发殷红,眼中流露怜惜与悲悯,淡淡的,转瞬即逝訾易忍住心疼,按压时不时抽痛的脑袋,隔着远远的距离,数着一座座突起的坟坡,静静等待。
待把尸体完全掩埋,少年起身,身形一晃,快要摔倒时,一阵裹着风的人影飞来,从后面抱住师宣,撑住他的身体。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清明垂眸,少年俊而嫩的脸上偏偏一双眼睛包容宽厚,如同一个长辈。师宣的心一下子落到实处,放松下来,投入清明的怀抱,头埋入清明颈窝。
清明睫毛微颤,轻轻揽上师宣脊背,缓缓轻抚,安慰的姿态。
訾易靠近的步伐再次顿住,突然觉得那两人之间没有他cha入的空隙,胸腔里一时闷得难受,有点喘不过气来。
清明一摆手,不远处密林劈哩啪啦一阵响,无数带着叶子的树枝掉落,齐齐飘到一座巨石顶上,很快组一个简易木屋。
清明抱着师宣纵身一跳,钻进木屋里。
訾易慢吞吞走到巨石下,来回踱步,眉头皱着,脸上的表qíng时不时变化,想了不知多久,还是担心师宣的qíng况,吭哧吭哧沿着石壁的突起往上攀爬。木屋里两人在说着话,声音很轻,隐隐约约。
随着风传到耳边
别怕、别怕。
属于清明的温和的声音钻进訾易耳里,饱含深厚的感qíng电得他耳朵一麻,很不自在。
不知里面的人听没听到他的动静,或许根本就不在意他的存在,该gān嘛gān嘛,絮絮叨叨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訾易揉着发涨发闷的胸口,听了好一会儿,里面渐渐没了动静,他探头从窗户的位置往里看。
眉心点痣的少年把清艳少年抱在怀里,手臂揽在师宣腰上,轻轻抚着他的脊背,像在疏导体内能量。
訾易不以为然地想着,眨眨眼,正想移开视线,下一秒却浑身僵硬!清明拂开师宣挡脸的发,落下一个又一个轻吻,满怀爱怜与qíng动。
訾易知道,应该立刻移开目光,视线却偏偏像黏在两人身上。
清明的吻蜻蜓点水,从少年的眉心滑下鼻尖,落在师宣唇上。两人亲吻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突然变得很大,大到填满訾易的思考。他有些迟钝地,慢吞吞地想着,两人的舌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会怎样jiāo缠汲取彼此的唾液?这种想法让他有种近乎反胃的恶心厌恶,又有种扭曲的激动。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有点不正常了。
天色渐渐昏暗。
清明渐渐把师宣压了下去,坚实的背影完全挡住訾易的视线,挡住了师宣qíng动时像艳霞般满满的白色脸颊,挡住了师宣额上近乎xing感的薄汗和眸中惹人怜惜的水色,与惊鸿般流转的眼神,与微带迷离仿佛陈年美酒的幽深瞳仁。
訾易盯着清明的背影许久,心中险些萌生出让他惊讶的憎恨,渐渐的,他似乎神奇地能察觉到清明的想法,丝丝缕缕的qíng绪通过脊背传达给訾易
是知道的吧,这个脊背所遮挡的画面,分明故意不让他看到。
出于占有yù、嫉妒,又或者更加复杂而丑陋的qíng绪。
訾易的脚钉在地上,手臂硬得像石膏,思想与ròu体割离,一动都动不了。
夜色越来越深。
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抵死纠缠,师宣突然发出一声略带疼痛的急促低喘,划破訾易的耳膜,震得他浑身一颤,突然恢复了行动。
风chuī着他的衣摆,訾易哆哆嗦嗦站起,血液像被放进坩埚里咕嘟咕嘟灼烧,热得让他眼睛发热,头顶冒烟,口gān舌燥,而这种焦躁下,心头却冷得厉害,像破了dòng,窜着寒风。
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暧昧声音,敲得訾易耳膜发疼,整耳yù聋,嗡嗡嗡吵得他不得安宁。他突然一刻都呆不下去了,手忙脚乱地往下爬,手脚僵硬许久却有些麻了,不听使唤,又一声喘息传来,刺得他脚下一滑,整个人从巨石上倒栽葱摔了下去。
砰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