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嫡母给自己临时准备的屋子，江妤便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郎君……对不起，对不起……”
这厢，江妤哭得好不伤心，而另一处，餍足过后的沐令舟则是来到了一处寺庙里。
沐令舟站在高高在上的佛像前。
桌案上，摆着一排牌位，其中一块缠着红绸的长生牌最是显眼，牌位上，写着“秋兰”二字。
“这位名唤秋兰的夫人，正是江牧监的妾室。
说来也是奇怪，江牧监卷入太子坠马案中，被关进大牢，昨日他的女儿前来祈福，却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她的姨娘。”
沐令舟神色微闪，想起昨晚在自己身下双眼微红的女子，今儿个清早离开之前，还不忘提醒他帮她救父亲。
可她来上香祈福，却只替姨娘祈福。
倒是有些意思。
这个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过，随即沐令舟睨了身侧的白衣僧人一眼：“我说明舒和尚，什么时候，你也过问这些俗事了。”
明舒和尚有着一张清心寡欲的脸，可那双眸子，却是带着几分戏谑，不像是看破红尘的佛门中人。
“我也奇怪，俞安什么时候开始近女色了。”
很显然，昨晚发生的事情，明舒已然知晓。
沐令舟，字俞安。
明舒和尚是少有的会以字来称呼他的人。
“你昨日就该来寺中的，可却在山门前改了道，我着人暗中打听才知，你正好与那江牧监庶女的马车碰上了。若是外人，倒不会注意，可对你，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沐令舟神色不变，抬脚往后院走去：“无趣罢了。”
明舒和尚轻笑，显然是不信这几个字：“那你，可会救江牧监？”
“不会。”
清冷的两个字吐出，没有一丝犹豫。
明舒愣怔了一瞬，随即瞪大了眼睛：“可你昨晚都已经……我说俞安，那可是你第一个女人呢，就当真没有一点情意。”
已至禅室，沐令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尝一口：“你这里的苦茶，还是这个味道。”
明舒在他对面坐下，继续道：“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好歹也算是教你晓事的女人，你又不是没那个能耐，别这么冷血无情嘛。”
沐令舟手握茶杯，缓缓转动。
想着昨晚那女子的生涩，以及临走前在她留下的破烂衣裙上的血迹，沐令舟掀了掀眼皮。
就她那样无趣，床上那些事情每个动作都需要他来引导，也配教他晓事？
“你一个和尚，竟然也懂得怜香惜玉了，难不成也和那些窝囊废一样，被她那张皮囊迷惑了。”
明舒啧啧两声：“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嘛，就怕你哪天后悔。”
话到此，沐令舟依旧是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模样，明舒也不再多劝，只是轻叹一声。
从寺庙出来，一位黑衣下属便无声出现在沐令舟身后。
“去大理寺走一趟，太子贵体还未康复，惹得太子的马儿受惊的真凶，三日内必须查出。必要时，可以用刑。”
“是。”
黑衣属下离开，沐令舟抬头，一轮红日正渐渐升起。
那天边的朝霞，就如昨晚那女子的脸，染着羞涩又大胆的红晕。
沐令舟抬手，似是想要碰触，可下一秒，大手重重一握。
一名女子罢了，还是他人的外室，哪里值得他破例！
那江牧监若是无辜，自会无事，若不无辜……
想要出来，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