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典礼拿起茶杯,啅了一小口,又重重地放下,嘀咕道,“不应该啊?平时到这个时候,在不及也有二三十封了?难道偌大的广灵县,今日就没有一个人要代写书信的”?看着空旷屋子,他不由的爆了一句粗口,真他妈的邪门,想了一会,他喊道,来人。
片刻一个廋高的皂吏走了进来,拱手作揖道,典礼大人,有何吩咐。
李典礼有些不悦道,出去看看,是不是今儿人都死完了,一个要写信的都没有。
是,小的这就去瞧瞧,说着这皂吏快速地出了屋,朝县衙外行去。
大约过了半刻钟,皂吏去而复返,回典礼大人,衙门外告示栏处,有一少年在代写书信,所以……。
李典礼听闻,重重地将手中茶杯叩在了桌面上,阴沉着脸道,“我说怎么没人来,你去把他轰走,如若不听,就交给衙役处置”。
“是,大人”,皂吏恭敬一礼后,便准备出门。
“等一下”。
听见李典礼叫住,他便又转身恭敬说道,“大人还有何吩咐”。
李典礼耐着性子问道,“那少年何名何姓,家住哪,是否是那家公子啊。如果是的话……”。
大人放心,这人小的刚才询问过,那少年名叫林彧,家住西城柳家巷子口后,那地方就是一个贫农居住之地,大人无须担心,皂吏恭敬说道。
李典礼听闻,他抿了一口茶,嘴角微微上扬,淡淡说道,“去吧,做好了,下次皂头可以考虑一下你”。
“多谢大人提携,我定叫他下次不敢再来”,皂吏恭敬说完,便转身出了屋门。
告示栏处。
林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袋中半日来所挣的铜钱,他满心欢喜,照这个样,估摸着明天再来一天,欠赵郎中的五钱银子应该能还上了,正准备再次书写。
闪开…闪开…一道厉呵声传来,林彧抬头看去,他愣了一下,这人不是之前询问自己名字的那人吗?
而摊前要代写书信的几人看着这身穿青衣,手持圆棍一脸凶神恶煞的青年人,都逃离此地,跑得远远的,生怕殃及池鱼。
廋高皂吏看着几人离开,嘴角笑了笑,哼!这才走到林彧摊前大声呵道:“喂,小子,这里不是你摆摊的地方,赶快给老子收走”。
林彧看着这廋高青年凶神恶煞,心中已然明白几分,但还是挤出一丝笑容问道:“这位大哥,不知我在这摆摊,犯了哪条律法”。
“哈,哈哈…律法,老子就是律法,你也不打听打听就敢在这摆摊,就敢抢了典礼大人的生意,快滚,不然打断你的狗腿”。皂吏不屑一顾地说道。
林彧一听,心想还真是那李典礼指使,难怪这人才有恃无恐,他在心中礼貌地问候了一遍李典礼家中女子后,这才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慢慢的收拾起来。
廋高皂吏见林彧还磨磨蹭蹭,也不再多说,直接一脚踢飞那竹凳,而后挥舞着手中圆棍砸向木板,只听见‘咔嚓’一声,木板碎成两半,纸张散落一地,而原本就缺一角的砚台此刻又添新伤,
林彧见状急忙拿起竹篮躲到一旁,看着这一切,他心中愤怒无比,他都在收拾了,为何……,他想上前理论,可当看见皂吏看他的眼神如看蝼蚁时,他放弃了,自古民不与官斗,现在无权无势,来日方长,忍一时气,免百日忧。
想着林彧紧咬着牙齿,微微弯下腰捡拾着地上的纸张,每拾掇一张,他都用手扶平褶皱,仿佛这样能抚平内心的尊严。
皂吏见状,得意地冷笑一声,这才挥舞着棍棒转身离去,口中还嘟囔着,“哼!下次再敢在这摆摊,就打断你的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一个贫……”。
林彧看着那皂吏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嘴角露出一道似笑非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