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余声把拿着另一个药包的手往后一放，故意捏出声音，嘴上说：“我是自己抓的，大师兄在忙，没敢叨扰他。”
苗大夫沉下脸色，黯声道：“把身后的东西拿出来。”
林余声装作慌张地样子，低着头把东西递出去，只说：“我随便乱抓的药材，抓错了……老师您轻点骂。”
苗大夫对着药包中的几味药材，面色不虞，不知道在想什么。
长久，他叹了一口气，说：“无妨，总归是用于教学的药材，是该有损耗。”
这是白玲在场，没有继续问下去。
否则无论是自己这个小女徒弟做错了，还隐瞒叫孔和玉帮忙的真相；或是孔和玉故意引导她抓错药方，在外人面前揭穿，都不甚体面。
他早知，林余声因为过于优秀，又是唯一的女性，很难不受人妒忌。
一介女流赢过所有人，几个其他的徒弟对她态度都不甚好。
林余声点头。
苗大夫又说：“你这幅药方抓的丝毫不差，我本是想等你出了错，再将药方写好给你，现在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将补药重新递给白玲，吩咐道：“记住了早晚各一次服用，待会让林余声再给你抓十天的量就行。”
还开了个玩笑说：“你的林姐抓的药，你应当是敢吃的吧？”
就是在问，让一个刚开始学医的学徒给她抓药，她敢不敢吃。
白玲猛地点头：“当然，林姐做事心细我是最了解的，您都说过药方分毫不差，我如何会心里不舒服呢？”
苗大夫也笑得欣慰。
他这位小徒弟，不仅自己学习认真做事细腻，交的朋友也不错。
若所有徒弟都这样，他也是省心了。
抬起头，苗大夫对林余声说：“今天准你半日假，回去给你妹妹好好教熬药的手法和时间。女子怀孕本就不易，多嘱咐家里人关心。”
林余声惊喜之色溢于言表，连忙点点头：“这是自然。”
苗大夫将白玲和林余声一齐送出去，走到大厅，见林余声着药柜却踌躇不前，淡淡地唤了一句：“和玉，跟为师过来。”
孔和玉立刻起身，尊敬地道：“是，老师。”
苗大夫没对孔和玉说什么，毕竟林余声没有“告状”，他也没亲眼见到方才在药柜前发生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凭借一厢猜测对自己的徒弟训斥。
但心里终究留下了芥蒂。
林余声在苗大夫和孔和玉离开后，就立刻抓完药，跟白玲回了家。
路上，两个人还达成共识，搞一搞孙启明的心态。
进了玲玲衣铺的大门，孙启明抬起头来，下意识说：“欢迎光临，您想……玲儿，你回来了！”
他赶忙从柜台后走出来，上下摸着白玲的身子，还让她转个身，焦急地问：“你没事吧，为什么突然要去医馆啊？”
白玲装作一脸愁容，叹口气说：“我的身子……唉。”
孙启明急疯了，紧紧抓着白玲的肩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久才颤抖着说：“没事，没事，无论怎么样我都陪着你。”
明明自己已经焦躁到眼睛都红了，还是把声音压下来低声安慰着白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