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声,摇了摇头,低下头地面。
白里正也是一脸痛惜,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好像嗓子被堵住了似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就是他照顾了一辈子的白庄啊。
他死死地盯着和白老吵架的男人。
名字他记不清了,只知道是五年前搬来的,也姓白,不然没这么容易留在白庄。
无父无母更无妻子儿女,一个人在村庄角落找了间小房子落户。
平日里工作干活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属于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情况。
白里正眯起眼睛,默默记住了这个人。
介于白老的牺牲,其他人就算还有不满之处也没再敢提起,默默地按照白老的要求排队。
孩子们和孕妇在最前面,年纪小的就让他们母亲抱着过去,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在后面,再然后才是年轻人壮年人,和白老一家子。
白里正虽沉默不语,却站在了白老的身旁,只让家人往前面去。
见白里正往后走,男人倒是挂上了谄媚的笑容。
搓搓手,弓着腰对白里正说:“里正,您站我前面,我这位置挺靠前的。”
白里正只是淡淡地了他一眼,发出一声冷笑,连脚步都没停一秒,径直朝后面白老的身边走去。
和白老并排站在队伍的最后面,他也不说什么,对视一瞬间,一切了然。
白老没有笑,但脸上紧绷着的气氛的确放松下来不少。
站在原地,双手杵着拐杖立住,闭上眼睛,默默感受风雨打在身上的滋味。
肖霖晓是跟着白老一家子走的,自然也是站在了最后。
她是无所谓的,只是有些担心怀孕的白浪媳妇。
她挨着白浪说小话,眉间的愁容清晰可见。
白浪搂着她的腰,叹了一口气,却也无能为力。
孝道压在他们的头上,即使不同意白老的选择,却也不得不接受。
有了队伍秩序,人们通过的速度也是快了不少,几乎只要一炷香的时间就轮到白老一家子了。
肖霖晓作为山女,自然被放在第一个过去。
只是她却摇摇头,偏要和白老与白里正他们一同走。
雨始终不停,砸在树木上发出砰砰的声音,顺着树干和树枝留下来,就像是水帘洞一般。
甚至在他们架起来的洞底还有浅浅的水窝。
巨木让泥土地有些塌陷,甚至因为泥土的松软而越陷越深,几乎要连上河道。
肖霖晓皱眉,越来越危险了。
她让白浪一家三口赶紧过去,自己扶着白老走在后面。
洞口很小,成年人必须弯腰很矮才能过去。
白老腿脚不便,还拄着拐杖,在肖霖晓的搀扶下才慢慢地挪过去。
水坑的积水已经可以漫过脚背,地下的泥土滑且松软,踩上去仿佛是陷入沼泽地一般令人不适。
白老皱着眉头,拄着拐杖的手狠狠用力保持住平衡,却又对肖霖晓说:“乖孩子,不用管我,你自己先过去吧。”
肖霖晓摇头,执意要和白老一起走才放心。
他叹了口气,转头对白里正说:“老弟啊,你先过去吧。”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