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漪沉浸在茫茫的大海中，黑色铺天盖地。那密密的空气就像是一张网，网住了她的身心让她无法动弹。
黑暗中，所有的感觉都那么的真实，真实得让她身心发抖得却无法抗拒。
“顾清漪……顾清漪……”
朦胧中，似乎有人在叫她，一声声的叫得悲切、情深。
是谁？
顾清漪脑袋很沉，明明可以想起的，却又在一瞬间换了别的画面。
……
单独设立的病房里，仪器的滴滴声不停地响起。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穿梭在光滑的地砖上，斑驳着一道道人影。
“怎么样？”洛锦阳抓住刚出门的主治大夫，面露焦急。
主治大夫是季凌熙专门从过来叫回来的。最近他有个研讨会，人早就去了国外，谁知研讨会还没参加，就被季凌熙的人“请”了回来。
主治大夫摇摇头，“季夫人这情况不好说。”
“从仪器的数据上来看，季夫人应该是受到了过多的惊吓。现在季夫人将自己锁在了自己的思绪里，无法感受到外界人的情绪。想要季夫人彻底清醒过来，就只能季夫人自己从情绪中挣扎出来。”
“那她万一永远挣扎不出来呢？”洛锦阳问。
“如果永远不能出来，情况大概……”主治大夫扫了床上的顾清漪一眼，“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这个样子？
睁着眼睛，目光平静无波。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这是……植物人？
“不可能！”洛锦阳很快的否定，“她不过就是受到了一点惊吓，以前……”
洛锦阳余下的话没有说出口。
以前徐司晨想给她喂过极乐香，沈彦轩也想过占有她，哪怕这些最后都没成功，一定在她的心里留下了许多阴影。
如果不是她，顾清漪也不会去迷恋，更不可能遇上徐司晨。
所以，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
洛锦阳浑身无力的靠在墙上，双目无神，双手颓废。
屋内，季凌熙拿着毛巾正在给顾清漪擦手。
他满脸沧桑，整个人仿佛老了好几岁。一向清贵矜持的模样，如今双眼红肿，眼袋青黑。光洁的下巴不再，长着密密的胡渣。
身上的衬衣倒还算干净整洁，依稀可见凌乱的褶皱。
主治大夫的话他都听见了，但那根本无法左右他的思绪。他端详着顾清漪的手，一根一根的给她擦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