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8日。
中午。
我正准备去理科实验室。导师请我帮忙除草，作为报酬会允许我6.1号缺席她的课。
【照片.jpg】
【照片.jpg】
【……】
很突然。
哥发来七张照片。文件都是超过5大小的。
原来是他与瑶姐姐的试拍婚纱照。
对于私事，哥很少寻求我的意见。他总把我当小孩。
现在……
是挺认真在思考，周围能找的大概也只有我。
“……”
我找了个阴凉地躲着。
默默的从中选了我认为更好的。其实都不错，毕竟瑶姐姐很漂亮，身材也很好。穿什么都能穿出衣服配人的效果，区别无非在于想要凸显何种魅力。
像我，不需要凸显任何魅力，所以同样配色的运动服有三件就足够了。
他们要结婚了啊。
【有和姑妈说吗？】
【先不急】
【要等到结婚当天才说？】
【也不是不行。】
【……】
如果是哥，他要请的亲戚就只有姑妈。但姑妈一直都想让哥放下成见，重新融入家族。
真好。
这样的话，即便我什么都不做，哥也能获得幸福。
再回想，之前觉得鲜明的记忆似乎瞬间拉远很多距离。
我还记得。
哥为了让我不哭，特地去市区帮我买跳跳蛙。我觉得脏兮兮的，给扔掉。等我后知后觉知道是怎么拿回来的，想去捡回来……已经找不到了。
忘了是因为什么缘故听到的。
有和哥一起做事的人，说他一个暑假仅仅用了12块电费。他们带着笑调侃，说不知道哥是怎么办到的，太节俭之类。而我……很难过。
我的三观有问题吗？
即便知道哥现在脚踏三只船，我也没觉得有什么。
只单纯思考着以后会不会有麻烦。
哥，变了很多。
他现在似乎很忙，有各种以前接触不到的阶级，事业……
都是因为瑶姐姐而接触的吗？
那么，以后假如会离婚，能玩过瑶姐姐家里人吗？
虽然知道不该这么想，但我还是想做好万全的准备。如果，会变成那样，我还可以是后盾。
有些奇妙。
自从见了安小熙。我总是有错觉。
她到底是把哥当什么人呢？
她也和我一样，知道哥脚踏多只船的事，按理说她不应该和我一样平静。
姐夫……虽然很自然的这样称呼，谈论起哥，她也从未有过别扭的样子。
但说到哥与瑶姐姐的婚礼，之后聊不了几句她要么是洗澡，要么是有事。聊天中断。
我没法确定。
说到底，我连自己是怎样的想法都不知道。曾经天真的思考过，要是哥找不到合适的女人，我也可以。反正我对其他人也没兴趣，对形式婚姻更是厌恶至极。
不过长大后我又明白那是不切实际的。我与哥也没有世俗中那些恋人的暧昧气氛过。甚至被哥在浴室看到，也没任何感觉。那是完完全全的家人。
【啊，小悠，你在做什么？】
【除草。】
瑶姐姐估计是发现哥在给我发消息求助，直接打电话来了。
视频里的她身着纯白的婚纱，那种华丽的发型估计花的时间要很久吧。
聊着天。
我能感受到瑶姐姐语气欢快，心情很好。那种雀跃几乎要隔着手机传递到我这边的现实。
又不自觉想起一些画面。
初中毕业，我得第一次离开家去住校。我怎么都不愿意，还想读走读，每天都回去。
那还是我头一回吐露心里话。
说什么，想和哥住。
【最好是能提前一天过来啦。到时候小悠也要变成漂漂亮亮的伴娘。】
【我肯定会提前来的。】
现在我和哥都不是小孩。但这并不妨碍，我一边除草一边想象哥和她们以后的生活……惬意的微笑。
如果是其他人脚踏几只船。我会厌恶。
如果是哥。没有选错，值得。就这么简单。
5月28日。
下午。
【照片.jpg】
【……】
安小熙收到照片。
全都是苏明换正装后的。
她也不是不明白为什么安诗瑶会特地发给她。毕竟能毫不顾忌帮安诗瑶参考的，就只有作为妹妹的她。
帅与不帅，评判标准大概更多在主观上。
衣服是不是见过呢？
明明不太像。与画过的艺术画里身着正装的姐夫相比款式差很多。但好像恰恰就是那种感觉。
“小熙，这谁呀？”
旁边的朋友问。
“……”
“我姐夫。”
“姐夫？”
朋友思索片刻，露出惊讶的神色，“亲姐？”
“亲姐。”
“就是那个……一人包揽一年所有奖项的优等生？”
“是吧。”
“从未听说有和男人有接触，但在男生中又很有名的冰块脸？”
“没那么夸张。”
“……”
朋友再盯视安小熙手机里的照片，“他是谁啊？怎么追到你姐的？要是他出本书肯定有很多男的买！”
“这个嘛，不太清楚。”
“别藏着啦，真的很好奇。看着也不是什么奶油小生，难道说很有头脑？还是别的地方有魅力？”
“……”
安小熙叹了口气。
出不了书。
没有谁追谁。虽说是姐姐先表白，但……那也是一种水到渠成吧？
【姐，真漂亮】
回复。
安小熙把手机收起来。
只想着一件事。6.1号不能缺席，那是姐姐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所以，当守望的人……并不一定煎熬。
至少比起六年前连看都看不见，这不是实打实的好事吗？
自己在不久后还会有外甥女或者外甥。
5月28日。
晚。
基本上已经确定服装。
一般而言婚纱照需要提前两个月拍，但安诗瑶不必去排队。可以让专业团队连夜加班当牛马精修，挑选。
毕竟心情好的金主瑶魅力很大。
26号拍到28号，6月前肯定能拿到。
“所以说，为什么要拍里版的？”
“想拍。”
“搞错了，正常讲，提出这种要求的应该是男方，而非女方。”
“……性别歧视。”
“你就不怕泄露？”
“呵呵，占有欲那么强，我不信会泄露。”
“……”
“夏夜……她都可以拍那么下流的，我也可以。”
“伱并不是想拍，是想跟她比较。”
“不好吗？反正……”
安诗瑶双颊泛着红晕，又有嗔怪的意味，“不都是你受益？”
“其实有一件事我没和夏夜试过。”
“什么？”
“拍写真照。其实不一定是真正瑟瑟的，就普通的拍。”
“……我想拍。”
于是，让安诗瑶站在补光灯旁边。
苏明拿起相机，换定焦镜头。这玩意拍人虚化是真的好用，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能站在原地调整远近，需要苏明来回走动。
“胳膊抬一下。”
“啊？好。”
“……”
“您在拍什么？”
“腋毛。”
“……没有那种东西，都刮了。”
“有的，我在数。”
“苏明先生！！！”
她怒气冲冲的提着裙子小跑过来，抢走相机。
6.1日。
上午。
婚礼当天，姑妈人是懵的。她只是前天接到电话，听到苏明说今天要举行婚礼。
当时半信半疑。
但今天一早就有专人来去接她，她才连忙想方设法再收拾行头。一家人匆匆忙忙坐飞机头等舱到鼓浪屿。
她就没去过这么远的地方。
“您就是苏明的姑妈吧？”
“我是瑶瑶的爸爸，很抱歉现在才能和您见面，之前实在是忙的抽不开身。”
“……”
平时安诗瑶父亲穿的很低调，今天破天荒换了正式的中山装。整个人都打理的非常精致。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普通人。
有点拘谨。
“苏明说的太晚了。”
“不过也不能怪他，他也是因为一些事选择提前举行婚礼。”
“……”
但安爸人际交往方面显然是点满的。很容易塑造出亲切感。
“您就是苏明的妹妹吗？真可爱。”
“听说现在在京都大学读书？我儿子就在京都大学附近开商场，这是名片……要是想买东西，随时去。”
“……”
安家的人态度很亲切。
最先有部分人知道安诗瑶找了个普通人，都不待见。甚至对安爸不满。
但等到苏明和缪雪儿的关系曝光，再随着苏明公司开业一大堆连他们都没接触的人来祝贺，风向立马变了。都知道看走眼了。当然，即便没这么些事他们其实也不会说什么，只是说态度绝对不可能和现在一样。
“不是，小悠姐，安姐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啊？能在鼓浪屿包场。”
侄子惊了。他知道安诗瑶有钱，但没想过会这么有钱。
“少说多听。”
苏悠还是那样。不管排场多大，来的人看起来有多高大上，她都一视同仁，点点头微笑着回应就是。
没太久。
苏明抽空过来了。
照片和实际见到是两回事。
“怎么样，我这身？”
“像是人。”
“苏悠，会说话再多说点。”
“哥，好帅。”
“莫名有点恶心？”
“……”
难得说真话，又不信。
6月1日。
中午12.30。
最终安诗瑶还是选了西式婚礼，她说喜欢雪国传统婚礼的过程，但是又觉得红袍她穿着没那么好看。
流程很简洁，无非亲朋好友落座。
伴娘撒花，走过红毯，宣誓。
“……”
今天的夏夜也穿了纯白的连衣裙。戴着花环，提花篮撒花。
“要幸福喔~”
娇小的身影配合略显稚嫩的笑颜。
身边就是比她高小半米的艾薇儿。她憋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口，只能跟着撒花。
缪雪儿本来亲口说了抽不开身不来。这会儿也到场了。她似乎有特别注意过，没穿多华丽的礼服。单纯穿了件白色无袖吊带裙。
加上苏悠和安小熙，伴娘团的人数到了五个。
伴郎团就奇怪了。
“嘿，杀手的必修课不就是可男可女？”
温蒂扯着嗓子，声音完全变成男的。
头发也换成男士短寸，衣服则是黑西装。
伴郎太少。一个侄子被拉过来充数，一个奇怪物种温蒂。一个徒弟。
要说苏明可怜？
好像也不对。
毕竟伴娘团除去安小熙，好像都是因为苏明才会和安诗瑶认识。
“……”
“你愿意娶她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无论是健康还是疾病，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直到死亡。”
“我愿意。”
“你愿意嫁给他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无论是健康还是疾病，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直到死亡。”
“……”
其实。
这种仪式，苏明已经有过不少回。与夏夜。本来没什么触动。
“……我愿意。”
直到安诗瑶眼眶莫名模糊，他才有了些许波动。
虽然是形式，没有也不代表两个人没有感情。但……婚礼存在的意义也许真的不止单纯的为了拿证。如果只是为了共同抵抗生存风险，没必要。
人就是有感情，就是和动物不同。仪式感，有时候是必要的。
“你当以温柔耐心来照顾你的妻子，敬爱她，唯独与她居住。要尊重她的家庭为你的家族，尽你做丈夫的本份到终身。不再和其他人发生感情，并且，对她保持贞洁吗?你在众人面前许诺愿意这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