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去看严以成,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毛:警察?语调上扬,满含疑惑。
崔桥虽然经验不足,但反应够快,立刻苦笑着道歉:对不起小雅,我骗了你。
孔雀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看了看狄雅,问:小崔哥,这是你女朋友?
是啊,我给你介绍一下,她是狄雅,学音乐的。崔桥说,这是孔小鹊,我们家邻居,小时候住一个院里,她生下来那天喜鹊叫个不停,所以叫小鹊,小时候可烦人了。
他不是海城本地人,老家在中西部的一个小县城里,和海城差了十万八千里,在海城读大学后就考了这里的公务员,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关键时候碰见小时候的邻居,真是天意弄人。
严以成佯装不经意地问:你是警察?刚才不是说是事业单位吗?
崔桥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之前朋友给我介绍,说我是公务员,那还有挺多姑娘答应和我见面的,可知道我是警察以后就把我微信都删了,我也理解,嫌我们工资低又忙呗,所以我没敢和小雅说实话,对不起啊小雅,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再过段时间就和你坦白。
狄雅咬了咬嘴唇:我倒是不觉得工资低什么的,就是太危险了。
我就是一小民警,每天管的最多的就是jī毛蒜皮的小事。崔桥下过基层,抱怨起来有模有样,就是邻居漏水了怎么办,猫下不来了能不能去抓,当街抓小三扒衣服都是这种事,能有什么危险啊,而且海城的治安还不错,这些年都没听过有什么大案子。
严以成笑了笑:原来是这样。也不知道是信了没信。
狄雅沉默了片刻才说:那你该早点和我说的。
捅了篓子的孔雀还全然不知,她揉了揉太阳xué:雯雯,你家有没有止疼药啊,我头疼死了,这电话也打不通,这是怎么了?
白雯雯简单把事qíng讲了讲,吓得孔雀一愣一愣的:什么?传染病?
不止是这样,那边,就是住在你斜后面那栋别墅里的人,还有枪呢。白雯雯叮嘱她,你一个人住千万要当心。
孔雀吓得花容失色:不、不会吧?她看向崔桥,小崔哥,不然你一会儿陪我回去吧,我害怕。
呃崔桥看了看狄雅,她低着头数米粒,一眼都没看他,崔桥想着怎么都该给乌鸦制造机会,便答应下来,那好吧。
孔雀喜笑颜开:谢谢小崔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以前人家都揪我辫子,就你给我吃糖。
崔桥还有点不好意思,小时候几个邻居里,就这个妹妹长得最漂亮还会撒娇,其他人欺负她也是想得到她的注意力而已,他比较胆小,只敢偷偷把自己家里的糖给她吃。
白雯雯听着不禁笑了笑:我也是,我小时候胆子小,不敢过马路,都是以成带我走的,老人说远亲不如近邻是有道理的。
狄雅眼睫一颤,邻居?他们查过白雯雯从小到大可能接触过的亲戚同学,但邻居倒还真没有怎么关注过。
孔雀当了一回猪队友后又不自觉来了一次神助攻:雯雯,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和你老公是怎么认识的呢。
白雯雯看了一眼严以成,他眼角的余光扫过狄雅,脸上不露分毫:我是雯雯的邻居,我们从小就认识。
哇哦,青梅竹马呀。孔雀挺羡慕的,这太不容易了。
白雯雯笑了笑,没有说话。
严以成是单亲家庭,父亲有了qíng人以后就飞快和他母亲离婚,也没有分给她多少财产,更糟糕的是,离婚没多久,他的母亲就染上了重病,每个月靠政府的补贴过日子。
她妈妈很心疼这个男孩子,总是叫他来自己家里吃饭,她也很喜欢这个成绩很好的邻居哥哥,他会牵着她的手过马路,会去接她下补习班,虽然家庭贫困,但严以成身上的衣服总是gāngān净净的,态度也不卑不亢,她妈妈说,这孩子迟早是有出息的。
而就在她小学毕业的时候,严以成的母亲死了,他高中没有读完就辍学了。
白雯雯现在还记得他离开的前一天,他来家里和她们告别,送了她满满一盒的巧克力。
他说:我不念书了,我要去别的地方挣钱,以后可能不能常来了。
她妈妈劝了他很久,临别时又给他塞了两百块钱,严以成推辞不过,收下了:阿姨,我以后挣钱了一定还你。
他说到做到,两年前,她的母亲得了尿毒症进医院,消失多年的他突然出现,替她母亲转院,找好的医生,用进口的药。
他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出现在了她的生命里。
白雯雯知道他出了国,在国外有了出息,挣了很多钱,后来,他问她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抱着类似于感恩的心qíng,她答应了。
也不是说不喜欢,他在那个特殊的时间里出现,给了她依靠,给了她安全,而知道他们在一起后,她的母亲也很放心,告诉她说:以成是个好孩子,妈妈把你jiāo给他,就算死也放心了。
严以成对她很好,金钱上非常大方,他给她买了别墅,买了珠宝,让她享受优渥的生活,只是永远行色匆匆,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很少。
有时候,白雯雯觉得他肯定非常爱她,但有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其实和孔雀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