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百合把这一段倒回去,又听了一遍我爱你,小百合,短短六个字给了她无限勇气,她想,等出去以后一定要把这次的事说给梁霄听,告诉他她这次有多倒霉有多惨。
梁霄听见了,多半会给她一个热吻,然后她就可以顺势摸摸亲亲,如果场地合适的话也可以即兴那场面想想就很美好。
海百合脑补了半天,忍不住闷闷笑了两声,哎呀,有个那么好看的男朋友就是忍不住想要这样那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呀!
她重新点了播放,视频里,梁霄搂过她开始亲吻,她一边维持着拍摄的姿势一边和他亲昵,镜头晃得厉害,但并不妨碍她看着看着就露出微笑。
但是很快她嘴角的微笑就凝固了因为亲着亲着,就开始不和谐了,她记得自己是把手机丢到了一边,还以为关了,没想到一直开着,这也就算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扔的,可能是卡在了被子里,不然怎么角度会那么微妙,全程对准最不和谐的地方。
海百合托着下巴,忍不住想,原来从这个角度看是这样的,幸亏平时有好好练习提臀,咦,原来这个角度是她最舒服的吗,记记牢,以后毕竟是异地恋了,可能要diy自我满足,想想真心酸。
不行不行快关了,要心猿意马了。海百合从泛滥的遐想中退出,赶紧关了这个让人血脉膨胀的视频,决定哪天和梁霄见面了一块儿看!
有没有拍温馨的呢。海百合拍的时候偷懒,储存的文件名全是时间,不得不一个个开始翻找起来。
结果是她一个人躲在水缸里看了快两个小时的不和谐视频,要不是带着充电宝,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光明。
***
bào雨还在下,曹教授站了太久,实在撑不住了,问跛老头:我能坐下吗?
随便。跛老头态度恶劣,反正如果有虫子进来,我会让你先当祭品。
曹教授摇了摇头,找了个破板凳坐下了,他已经放弃说服跛老头了,神能解释一切无法解释的问题,也能给逃避现实的人一个自我慰藉的绝佳借口。
而科学不可以。
何况,跛老头与其说是信仰,不如说是偏执,如果月神子虚乌有,那么他大姐的死又算什么呢?岂不是成了笑话!
曹教授沉默着,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了chuáng下,有一道影子一闪而过,曹教授身体的反应比脑子更快,猛地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还带翻了板凳。
跛老头被他的这番行为弄得慌张起来:不可能,它们进不来这里!
曹教授定了定神,连忙说:不是虫子,很大一个。他弯下腰去看,chuáng底传来呜咽声,跛老头一听,立刻从chuáng上走了下来:阿huáng,阿huáng是不是你?
一只瘦骨嶙峋的狗从chuáng底爬了出来,曹教授认得它,这只狗隔三差五就到挖掘现场去溜达一圈,吓唬吓唬女同志,虽然毛发杂乱,但气势凌人。
然而现在,一向耀武扬威的它瘦了足足一圈,无jīng打采的,跛老头把它从chuáng底抱出来,发现它身上还钻着几只津津有味吸着血的怪虫,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月神、月神怎么就那么狠心呐!
我只有你了啊。跛老头老泪横流,他这一生,不曾娶妻,无儿无女,只有这只捡来的野狗为伴,他越想越是悲痛,从枕头底下颤巍巍地掏出了一把菜刀就要往自己胳膊上砍去,希望能把虫子引到自己身上。
曹教授赶紧阻止了他,忙说:别慌,它只是失血过多,把虫子挑出来就行了。他问,你有没有盐巴?
有有。这种时候,跛老头居然没有恳求月神饶恕,而是站起来抓了一把盐给他,曹教授从口袋里掏出了老花镜,细心地把盐裹在怪虫身上,很快它们就因为脱水而死了。
跛老头摸了摸阿huáng的头,把手放到它鼻子下面,阿huáng微微睁了睁眼睛,凑过小鼻子闻了闻他的手。
跛老头感觉到它湿润的鼻头,眼眶又湿了,他像往常无数次做的那样,慢慢抚摸着它的头,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我给你弄点吃的,会好起来的。
跛老头走到厨房里去,他记得昨天他揉了面团,还有一半没有吃完,这面粉还是政府发的什么补贴,因为他年纪大了,每年都能拿到点补助。
他擀了面条,又奢侈地放了一个jī蛋,这才挑了给阿huáng吃。
谁知道阿huáng只吃了几口,就用脑袋把盘子推向了跛老头,还晃了晃尾巴,显然是要把这难得的美味留给主人。
跛老头把盘子又推了回去:你吃吧,多吃一点才能好起来。
阿huáng这才埋头苦吃起来。
跛老头那张皱巴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影,他不懂怎么治病,只知道能吃东西就是好事,总能挺过来的。
就在这时,曹教授说:雨停了。他心底一松,脸上出现了笑意。
跛老头亦然,只不过他的笑容冰冷而诡秘:好戏才刚刚开始。
***
村长实际上从旁边的屋子一出来就一头扎进了堂屋,关押教授和学生们的屋子是他家的仓库,可堂屋不一样,这是村里唯一砖石结构的屋子,他在地上也铺了石板,那些虫子可进不来。
况且,他的老婆儿子以及最疼爱的孙子都在家里,他能去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