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我打听到了，那城中当时确实没有多少存粮，士兵们最后吃的都几乎是清水泡米粒，说是粥却只有区区几粒米。”
张子穆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
“后来刘县令连夜逃走了，第二天杨大人主事，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粮食，那米粥就连在下都为之向往，特别是其中还有腌菜，口味一绝！”
还没等他说完后面更加离谱的东西，陶明就笑呵呵站起了身，缓慢向张子穆方向走去。
“呵呵，好小子这才去了多久，就一口一个杨大人，叫得好生亲切。”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这时张子穆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有些失言了，急忙跪下。
“大人，在下绝无二心，只是近期潜伏在他身边叫顺口了而已啊大人！”
这时陶明又来了兴趣，说道：“哦？你说你最近在那个杨明身边潜伏，那你查出什么来了？他的粮草从何而来？”
“禀大人，目前还未查出什么。”张子穆的声音有些发抖。
他哪里是去潜伏的，其实就是想靠近杨明身边，能吃到更多好东西罢了。
“好你个张子穆，居然骗我！我看你哪里是潜伏去了，分明是起了反心吧？”陶明靠近张子穆，眯起眼睛恶狠狠盯着他。
张子穆跪倒在地上连连作揖：“小的绝无二心！天地可鉴啊！我对大人向来忠心耿耿，大人莫非不知吗！”
陶明也站起了身，放声大笑，说道：“看在姚妹的面子上我信你一回，希望你尽快找出杨明身后的帮手，他的粮草究竟从何而来，知道吗？”
说完后背过了身去没有再看他。
张子穆连忙答应，随后退出了营帐，静悄悄离开了。
走出二百来米后他转过身去，恶狠狠盯着刚出来的方向，两只拳头紧握，指甲都在手掌上留下了印子。
….
思绪来到很多年前。
刚才陶明提到的姚妹是和张子穆同村长大的青梅竹马，那一年两人都不算很大，十七岁上下。
刚好又遇上了饥荒，村子遭到了马匪打劫，他们两个是被父母藏进了柴堆里才侥幸活了下来。
一直躲到了晚上，到外面安静的有些可怕的时候张子穆轻轻摇醒了姚妹，刚才她靠在旁边睡着了。
两人一点点挪动自己的身体和身前的柴，终于将身体挤了出来。
但是此时的村子一片漆黑，没有一点点灯光，只能借着月光一点点看清这个曾经熟悉的地方。
直到姚妹一声尖叫打破了宁静，张子穆急忙跑到她的身边，看到了四五具堆放在一起的尸体，其中就有他的父母，还有隔壁的大叔一家。
姚妹哭喊着跑回了家，村子本来就不大，她回到家后发出了更为凄惨的哭声。
张子穆愣在原地，月色将原本黑暗的村庄照得更加漆黑，地上躺的似乎不是尸体，因为他们的血此时在月光下是黑色的，看起来并不像是血。
张子穆虽然还小，但是当时心理素质还算强大，强忍着悲伤和恨意在房中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姚妹是怎么度过这个夜晚的，只知道第二天村外一阵嘈杂声惊醒了自己，从窗口望去看到一队官兵正绑着昨日的马匪在村子中像是在指认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