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闻不问?
‘那这就是在故意找茬了啊。’韩度双眼一凝,脸上浮现阴沉。自己修路得罪了大量的文官,韩度一直都在防备着他们。没想到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风平浪静,韩度还以为是老朱帮他将那些文官压下去了呢,想不到竟然会是在这里与自己为难?
想到这里,韩度不再犹豫。“走,随本官去看看。我倒要看看巡检司有多大的本事,能不能拦住本官。”
傅雍等人又和余少东僵持了一天,结果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变。
面对着所有掌柜的怒目而视,余少东却显得越发开心,这快乐果然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拍拍手里的扇子,余少东笑容满面的无视了所有人的愤怒,轻描淡写的说道:“各位掌柜的考虑的如何了?今天三十文一斤,有多少我收多少。过了今天可就不是这个价了,明天恐怕就只有二十文一斤了。”
余少东的嚣张,惹怒了所有人。
傅雍挺身而出,毫不客气的骂道:“余少东,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傅雍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不会让你这小人得志。就算是一把火把它烧了,也不会卖一两给你。”
余少东听了傅雍的话,脸上浮现起一丝阴沉。如果真像傅雍说的这样,宁愿烧掉也不卖给他的话,那还真是一个麻烦。毕竟他想要发财,那得拿着棉花卖给钞纸局才行,他要是连棉花都没有,他发个屁的财?
不过余少东也没有过多的担心,他知道傅雍这说的不过是气话罢了,压上了身家性命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哪能够说烧就烧呢?
多熬两天,总有这些商贩熬不住的时候。到时候是捏圆,还是搓扁,还不是他余少东说了算吗?
余少东也不再言语,就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喝茶。
傅雍说的狠话虽然刚烈,但是众掌柜心里却充满了悲凉。宁愿烧掉也不卖,虽然是大家心里的想法,但想法归想法,现实归现实。这里的人,谁不是托着一家老小呢?怎么能够轻易破罐子破摔?
但是三十文一斤卖给余少东,没有一个人甘心。
韩度来到这里的时候,两拨人正在彼此对峙。
韩度朝着余少东那边瞥了一眼,见不是官员,便没有在意,带着熊莳径直朝着商户那边走过去。
掌柜的见一个官员带着人朝着他们走来,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纷纷面面相觑的站了起来。傅雍虽然不认识韩度,但是他认识韩度背后的熊莳,见到熊莳到来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心里顿时狂喜。
不过傅雍经商多年,早就喜怒不形于色,脸上刚刚浮现起一丝笑意,便有马上被他压住,装作和周围的人一样,好奇的看着韩度一行。
余少东见韩度身穿官服,虽然只是一个八品,但他见事情有了变故,也跟着围了上来。
韩度看着这些掌柜身后,一车车的棉花,露出满意的笑容,就这一眼看去的数量,五千斤是绰绰有余的。
一拱手,见礼道:“本官韩度,忝为宝钞提举司提举,在此感谢各位掌柜的鼎力相助,运来了棉花。”
韩度的态度让一众掌柜受宠若惊,连称不敢。
虽然这些掌柜平日里也会和一些小官打交道,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像韩度这样对他们平等相待的。哪怕是他们见到九品小官,那也是这些掌柜的低人一等,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傅雍听到韩度的介绍,知道转机来了,连忙挤到面前,苦笑着道:“小人傅雍,谢大人抬举,但是眼下这情况,咱们是把棉花送不到到钞纸局了。”
韩度正要问傅雍这里是怎么回事,一旁的余少东上前搭话。
“这位大人,在下富齐商行东家余少东......”
韩度瞥了余少东一眼,没等他说完,便厉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本官说话?”
余少东的话被韩度噎在喉咙,心里憋屈的腾起一股怒气。韩度不过是八品官罢了,就敢如此羞辱于他,他平日里也不是没有见过八品官。再加上他这几天来,在这些掌柜面前结结实实的享受了一把高高在上的感觉,陡然被韩度一下子踩在泥地里,他怎么能够不怒?
不过他再是怒火中烧,也拿韩度没有丝毫办法。
韩度直接无视余少东,转头看向一旁的巡检司衙役,问道:“为何所有人都能放过去,偏偏他们过不去?”
巡检司的这位衙役要比余少东识时务的多,连忙赔起笑脸,“大人可别难为小的,上面怎么安排,小的就怎么做。要不大人去上面问问?”
这衙役滑不溜手,韩度也没有和他计较的打算,幽幽的问了一句,“难道连本官也过不去吗?”
衙役继续露着笑脸道:“大人说的那里话,大人自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韩度眯着眼睛,轻笑一声,“那就好。”
转头看向各位掌柜,“这里的所有棉花本官都收了,两百文一斤,有多少本官收多少。各位要是信得过本官,你们就把各自的数目报上来,然后到钞纸局领取银钱便是。当然,本官也要各位帮个忙,本官一个人可把这几千斤棉花搬回去,得要各位的活计帮本官运到钞纸局,不知道各位掌柜意下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