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琢领命而去。
他如今办事效率非常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回来复命:“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太医只能粗略诊断吕贵人是死于戌时之后,具体时辰实在无法得知,但由于昨天元宝公公领着宁王逛园子,为免冲撞,进出御花园的人倒并不多。”
沈燃“嗯”了一声道:“有没有可疑之人?”
赵元琢摇了摇头:“只不过是一些负责洒扫的太监和宫女。但是……”
顿了顿,他道:“检查尸体的过程中,竟然发现吕贵人掌心紧紧握着一物。”
薛妩道:“是什么?”
赵元琢道:“此物关系重大,臣不敢妄言,还请陛下与娘娘过目。”
话音落下,他微微低头,呈上了一枚精致小巧的玉佩。
看到那枚玉佩的一瞬间,薛妩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玉牌乃是大周皇室的身份牌。
玉质温润,但上头一个“煜”字,在此时此刻,无疑刺的人眼睛生疼。
昨天元宝领着沈煜逛园子,今天吕贵人手里抓着沈煜的身份牌死在御花园之中。
那一般人会怎么想?
一般人还能怎么想?
小叔子强迫皇兄的女人不成,怒而杀人。
惊天丑闻。
奇耻大辱。
哪怕吕贵人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可她既然进宫,既然担了贵人的名头,她也是沈燃的女人,也是天子的女人。
天子的女人能随便冒犯吗?
这冒犯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女人,而是天子的脸面。
只是死了一个贵人,沈燃当然可以不在意,但沈煜这么做,就是对天子权威的藐视,若不杀对方,那天子威严何在?
就连先帝沈建宁面对这种事,也是绝不姑息的。
可若要名正言顺杀了沈煜,不背上残害兄弟手足的罪名,就要将此等丑闻昭告于天下,帝王脸面同样不光彩。
落针可闻的寂静之中,沈燃蓦地轻笑了一声。
他望向赵元琢,淡淡道:“去,请宁王进宫吧。”
“陛下,这……”
停顿片刻,薛妩抿了抿唇,又对赵元琢道:“元琢,如今都有谁看见这块玉佩了?”
赵元琢道:“负责验尸的太医,以及同臣一起的御前侍卫。”
薛妩微微皱眉:“陛下,此事涉及到你的手足兄弟,实在是事关重大,臣妾以为,若凭一块玉佩就断定此事乃宁王所为,会不会稍微有些武断了?”
“至少他有很大嫌疑。”
沈燃唇角勾起了那么点儿似有若无的笑意,凉薄到像是晨起寒冽的风,吹到身上刻骨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