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白首如新。
有人倾盖如故。
有人即使没什么交情也愿意在危难之际来你一把。
有人即使你对他掏心掏肺,他也犹如一只永远都喂不熟的白眼狼。
总而言之——
真心换来的不一定是真心,也有可能是狗肺。
最后谢今朝用轻描淡写一句话,给这个故事画上句号。
他喝了一口茶,缓缓道:“我离开谢家那天,身边只跟着长宁,那时他还只有七岁,是整个谢家之中唯一愿意跟着我的人,从此他是我弟弟,我也只有他一个亲人。”
他口才实在比沈煜好上一万倍。
沈煜自以为是的爱情故事没能感动沈燃,但谢今朝的故事却无疑感动了赵元琢。
哪怕再故作无知无觉,他骨子里还是曾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热血少年。
他的梦想,是和薛念和他的兄长们一起行侠仗义,驰骋疆场,管尽世间不平事。
而不是蹉跎在冰冷无情的深宫。
这样的一个少年,即使自己浑身湿透,也还是有给人撑伞的打算。
他非常同情谢今朝的遭遇。
于是他对谢今朝的态度也稍稍变得亲切起来。他看着谢今朝,非常诚恳的道:“谢大人,我知道你是个很厉害的人,从前那些看不起你的人一定都会后悔。”
“多谢。”
谢今朝笑了笑:“那我们如今算是朋友了吗?”
他的表情实在是太诚恳了。
任何一个不了解他的人,都会觉得他是一个满身赤诚风骨的名士。
赵元琢愣了下,随即点头:“如果谢大人不嫌弃的话,当然是。”
说着,见谢今朝面前放着的茶盏空了,他还顺手给添上。
沈燃过来时,远远瞧见的就是这一幕。
谢今朝本质上是跟他一样的人,但对方比他藏的好太多,想跟谁其乐融融,就能跟谁其乐融融。
真心假意,有时候连他都很难分的清,何况赵元琢。
沈燃脚步顿了顿,忽然道:“回未央宫。”
元宝愣住了:“谢今朝和赵元琢都在那边,陛下不过去?”
“不了,话说得太明白没意思。”
“难得能碰上个如此有趣的人……”
沈燃懒懒道:“明天给他个惊喜。”
什么惊喜?
元宝有些疑惑的眨了眨小眼睛,望着沈燃时,那张满是肥肉的庞脸上求知欲很旺盛。
可惜沈燃根本就没有任何对他解释的意思。
墨色大氅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度,沈燃没有再靠近,而是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走过去了。
他走的实在太快,元宝赶紧连滚带爬的跟上:“陛下!陛下!那边不是回未央宫的方向!是,是……”
是往翊坤宫的方向。
元宝的声音被淹没在了凛冽的寒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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