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皇子不一样的是,他从不向更弱者挥刀。
这也是薛念最初愿意跟他做朋友的原因之一。
可叹物是人已非。
从戎狄回来之后,他就仿佛换了一个人。
薛念目光落在沈燃脸上,下意识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四下里空气静的可怕。
沈燃并不知薛念心里在想什么,灯火明灭中只能看见对方眼睛里意味不明的光。
与他不同,薛念天生一双笑眼热情洋溢。只要不是故作冷冽,看谁都多了三分亲近与深情,然而此时此刻,他看不懂薛念的情绪。
漆黑浓密的睫毛犹如小扇子般垂落,沈燃垂眸凝视薛念片刻,目光缓缓移向前方的虚空处,淡淡道:“我脸上有东西?”
薛念轻笑了一声。
他不答反问:“陛下可知,臣身上这把弯刀,是从何处得来?”
沈燃看着他,没说话。
于是薛念过么?”
听到这个名字,沈燃不禁愣了愣。
因为此人正是当初右贤王最器重的儿子,虽然他常年在边境带着人与大周作战,劫掠妇女和物资,沈燃没见过他几回,但对他的名字却并不陌生。
右贤王的彻底倾颓,便源于此人的惨死。
可是为何薛念会忽然提起这个人?
沈燃目光闪了闪,心中蓦地升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完颜厉风是你杀的吧?”
“不行吗?”
薛念扬眉道:“这把弯刀,本来是完颜厉风的藏品,曾饮万人血,我用它斩下了完颜厉风的头。”
沈燃大为惊讶。
这怎么可能呢?
那时薛念远在盛京,而且年纪也不大,就算薛远道并不是整日将这个儿子拘在家里,也不会允许对方千里迢迢的跑到边境。
尤其还是在明知道沈建宁一心议和的情况下。
与聪明人说话的好处是,许多话就算对方不明说,彼此也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薛念勾了勾唇道:“当时盛京城勾心斗角,也不太平,我这个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我爹总担心我闯祸,所以我骗他说要到江南散心,他忙不迭的就同意了。等出了盛京城,我要去哪他可做不了主。”
沈燃悠悠道:“然后你就到戎狄去杀完颜厉风了?”
“无心插柳。”
薛念看着他:“如果我说,我的本意是到戎狄皇城去杀了他们的国主,然后拉着你一起逃跑呢?”
褪去攻击性之后,面前青年的脸隐隐与记忆中重合起来了。
那时候的沈燃并不像如今这样喜怒无常。
薛念曾拿薛远道部下从边塞带回去的烈酒当水骗他喝。
也曾经三更半夜晃晃荡荡划船去藕花深处采莲蓬,闹着玩溅对方一身水。
少时太骄傲,不知天高地厚,没觉得坐在龙椅上的人有多么了不起,面对皇子也只肯平辈论交。
于是勾肩搭背,高谈阔论。
繁文缛节尽数抛。
因为那时的沈燃太正经,太不苟言笑,薛念甚至有点儿想看对方气急败坏。
沈燃少年时虽然性格有点孤僻,不爱跟人说话,但是他从来都不会刻意为难那些底层的太监和宫女。即使在御书房的时候受了委屈和排挤,也不会去对那些人撒气。
与其他皇子不一样的是,他从不向更弱者挥刀。
这也是薛念最初愿意跟他做朋友的原因之一。
可叹物是人已非。
从戎狄回来之后,他就仿佛换了一个人。
薛念目光落在沈燃脸上,下意识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四下里空气静的可怕。
沈燃并不知薛念心里在想什么,灯火明灭中只能看见对方眼睛里意味不明的光。
与他不同,薛念天生一双笑眼热情洋溢。只要不是故作冷冽,看谁都多了三分亲近与深情,然而此时此刻,他看不懂薛念的情绪。
漆黑浓密的睫毛犹如小扇子般垂落,沈燃垂眸凝视薛念片刻,目光缓缓移向前方的虚空处,淡淡道:“我脸上有东西?()?()”
薛念轻笑了一声。
他不答反问:“陛下可知,臣身上这把弯刀,是从何处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