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小娘是你的枕边人,为了所谓的封建迷信,您就要置小娘于不顾么?”
段欣喻的质问让一向要面子的段安有些下不来台。
“你怎么和我说话的,我是你爹!”
段欣喻只觉得失望,段安的确是自己的爹爹,但自从小娘去世后,他就对自己不闻不问。
段欣喻冷笑:“爹?当初小娘去世后,是祖母把我养大,这么多年,家里兄弟姐妹有的,我都不曾有过,若不是祖母照顾我,我只怕早就病死了,父亲偏心,我从未心生怨恨,如今不过是求父亲顺路让小娘入土为安,父亲还要因为三姐姐和徐小娘而不肯,人人都看得出来这不过是两人演的一场戏,唯有爹爹你信以为真,爹爹这般,何以让女儿信服!”
“你!忤逆不孝的东西!”段安被气得扬起巴掌,作势就要打在段欣喻的脸上。
季淮安眼疾手快将人护在身后:“岳父大人!”
季淮安毕竟是侯爷,段安再怎么生气,也知道招惹不起,当即只能气愤地将手垂了下来。
“无论如何,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你小娘入土之事,暂时搁浅。”
说完,段安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便挥挥袖转身离开了。
见段安走了,段欣喻通红着的眼眶终究是没忍住落下泪来。
这还是季淮安第一次看到向来从容的段欣喻哭了鼻子,甚至情绪难以遮掩。
又想到她刚才说的话,心中不免有些难受。
这大宅院里,庶女的日子不好过,没了小娘的庶女日子更是难挨,她也是不容易的。
段欣喻倔强地擦干了眼泪坐在凳子上,又有新的眼泪流出来根本擦不干。
季淮安看她这副样子心中不适,抬起手想要上前安慰,最终却还是把手垂了下来。
“岳母大人下葬一事,若是你想,由咱们侯府花钱将牌位运回去,由咱们侯府出人入土,你不必难过。”
段欣喻微微一怔,抬头看着他,一双眸子通红得厉害,脸蛋红扑扑的看上去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你叫我小娘什么?”
季淮安看着她如今的模样,只觉得心口一颤,有些尴尬地看向别处:“既是你的生母,我自然是叫岳母。”
段欣喻一听这话,眼泪更加不受控制。
为人妾室,一辈子都不能堂堂正正,甚至孩子出嫁,都不能正大光明地出席婚宴吃敬酒。
当初母亲家族落魄,为了给父亲换药钱才被贩卖为妾,若非如此,谁会甘愿给人做妾。
段欣喻大抵哭了有一会,心中的委屈才过了劲,季淮安在旁边候着。
半晌才见她起身:“若是有人不想让我小娘入土,那便是入了土也不得安生。”
季淮安方才听了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你三姐姐和徐小娘为何如此针对?”
段欣喻不愿意将家中的事说给季淮安听,又顾忌他即将科考才是大事。
便道:“都是些陈年往事,既然她们不想我安生,我也不能处处受制于人,我小娘的排位,我定要正大光明地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