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欣喻这才吩咐:“弗冬,去告诉花妈妈,让她带着人看住了孟栩,绝对不能让她在这个时候跑出去。”
弗冬得了令赶紧去找花妈妈。
段欣喻又看采菊:“采菊,你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当着婆母的面提起侯爷遇刺一事,婆母年岁大了,这件事不便让她知道。”
采菊得了令也下去开始安排。
张瑾然看她虽然担忧,却也做事井井有条,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彼时的另一边,季淮安长途跋涉终于到了江南。
一进江南,便看到房屋都被大水冲塌,百姓流离失所。
甚至满大街都是来不及发丧的尸体。
看到这一幕,季淮安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江南县令得了信,知道朝廷来赈灾的人今天到,一早就到了衙门门口候着。
见季淮安等人来了,当即迎上前去,带着衙门里的人扑通跪在了地上。
“盼星星盼月亮,如今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季淮安来之前查过,江南县令名叫苏永,清正廉洁,是个人人都说好的地方官,论年岁,他要叫他一声伯父。
如今看着苏永穿着打了补丁的官服,身影消瘦。
季淮安赶紧下马,将人搀扶起来。
“苏县令多礼了,我们来晚了。”
苏永老泪纵横地摇头,肉眼可见的憔悴。
“侯爷有所不知,水患严重,我们都担心侯爷在路上遇到水患出什么意外,如今安全到了就是好事,快,咱们进去说。”
苏永将人往衙门里带,彼时,天上一声闷雷,豆大的雨点顿时又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刚一进衙门,季淮安就看到衙门院子里都堆满了难民。
而衙门的房子本就年久失修,又因为被大水侵泡,早就已经岌岌可危。
“侯爷,情况急迫,实在是没有上好的房间给您休息了,还请见谅。”
“苏县令哪里的话,我既来到这,是来赈灾的,又不是享福的。”
季淮安走到堂前坐下,苏县令带着手下站在下面。
“劳烦苏县令先说说,如今水患的严重程度。”
苏永作揖,深深叹了口气,随后才开口。
“江南本就多雨,但今年的雨水也的确是多得离谱,这还没入夏,从上个月开始,就一直下暴雨,降雨量极大。”
苏永说着摇摇头:“起初大家并没在意,就按照往年的抗洪方法去做,可这雨水连连下了快两个月,河堤已经全被冲垮,种的田地更是毫无收成。”
季淮安又道:“来的时候我看,百姓的房子都已经被冲垮,可是涨水的时候被淹了。”
苏永点头:“隔一段时间就要涨一次水,百姓的房子大多是泥土木材建筑,自然是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相比之下,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最严重的当属西边,那边背靠小山,如今大雨一冲,多次发生土石流,百姓民不聊生死了不少。”
季淮安是知道的,江南靠水,这里的百姓也都擅长水性。
若是单单地发洪水,不至于会死掉这么多人。
比起发洪水,更可怕的是土石流,一旦被卷入其中,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土石流又大多发生在晚上,让人猝不及防。
“如今西侧的百姓都撤出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