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安眉头不皱一下,慢条斯理的诉说着各种刑法。
只见那人的脸色顿时越发惨白,浑身忍不住的颤抖,甚至汗水都掉在了地上。
贺鸿阳忍不住撇撇嘴,看向段欣喻:“你家侯爷真是心狠手辣,啧啧啧。”
谁成想下一秒,段欣喻也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相比之下,侯爷说的这些,与你不过是皮外伤,只不过还有更恐怖的,劫杀朝廷的赈灾粮草,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就算是你不想活,也要为你的家里人着想。”
段欣喻顿了顿,又道:“你这个年岁,上有老下有小,会出来做这种卖命的营生,想必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吧?若是你的妻子孩儿,纷纷送上了断头台,你觉得值不值得?”
贺鸿阳当即话就憋了回去。
往自家娘子身后靠了靠:“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口子简直是活阎王。”
张瑾然胳膊肘拐了他一下,贺鸿阳这才撇撇嘴不再说话。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果不其然,一提到家人,男人果然松了口。
“若是我此时认罪,你们可否放过我的妻儿老小?”
季淮安道:“这是自然,你也不过是替人买命。”
那人闻言犹豫再三,终究是松了口。
“我们本是邙山的匪寇,以前都是靠着劫一些商队做营生,不过几个月前,江南开始发生水灾,我们的生意也越来越难做。”
那人顿了顿,又道。
“我们大东家,便和衙门的官员联系到了一起,想利用这场灾祸多赚些银两。”
季淮安目光锐利:“你可知道是衙门的哪位官员?”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过是替人卖命。”
张瑾然又问:“如何利用灾祸赚取银两?”
那人深深叹了口气,才继续说到:“只要天灾不解决,朝廷就会不断地拨款,拨下来的款项,那衙门的官员会从中偷偷贪污,和我们东家平分,而我们东家,就会负责破坏朝廷来赈灾。”
贺鸿阳恍然大悟:“所以你们劫杀朝廷命官,并从中获取粮草。”
那人点点头。
段欣喻又问:“民间惹怒了鲛蛇的传说,可有你们的功劳?”
那人点点头:“这是我们东家和那个朝廷官员一同想出来的办法,只有这样百姓才不会配合赈灾,并对朝廷产生怨念,如此我们的大计才能得逞。”
季淮安听到这,咬紧了牙关,将那匕首狠狠地插在了墙上。
“官匪一家,你们还真是打了一手好的如意算盘,只管自己填饱肚子,不顾百姓死活。”
那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我们并不是天灾之后参与朝廷有合作的,在此之前,我们劫持商队,便就有衙门的那个人替我们解决,所以我们才能在山上占山为王多年。”
话问到这儿,真相已经差不多浮出水面。
季淮安叫人将那人送回关押。
便搀扶着段欣喻,四人回到了书房。
“看来朝廷里有奸细,你来得最早,可有发现有什么异样?什么人最可疑?”张瑾然问季淮安。
季淮安仔细回想了片刻。
忽然想到之前自己曾问过苏县令,是否山上有匪寇作乱?
当时苏县令给他的回答,的确是模棱两可。
难不成那个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