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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田萱齐肩的长发已然没了,剪短得不过寸,乱糟糟如鸡窝,一只手上却多了两个烧饼,热乎乎的,足有碗口那么大,金黄金黄,上面还有葱花。
烧饼喷香的气息往鼻尖里冒、往心眼里钻,让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直往喉咙里吞,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本能驱使着恨不得立刻咬上一口。可她还是忍住了,想着方父、方母、方临看见它们高兴的样子,脚步也不由变得轻快,飞快往回赶。
还有老远,田萱就将烧饼高兴举起来,高兴喊道“爹、娘,临弟,你们看这是什么?”
方临看去,目光掠过烧饼,落在了她头上“萱姐,你的头发?”
此时,田萱的长发被剪得快齐根,有一处几乎秃了一点——显然,是那收头发辫子的为了剪得更长些,黑了心剪得。
“我给卖了,买的烧饼。”田萱还在傻乐,将烧饼递给方母。
“萱姐啊!”见到这一幕,方临鼻子微酸,张嘴却不知如何说,心中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感动。
“笨,让人给剪成这样。”方母也吸了下鼻子,埋怨了一声,接过烧饼,掰开给方父、方临分了一个,一人一半,自己和田萱分了一个,给田萱的是大半。
“娘!”田萱还想推让,方母说自己吃不完,她这才拿了,不过转过头,又给方临换了。
这边,方父接过半个烧饼,沉默了下,悄悄对方临道“你要对小萱好些。”
他顿了下,又道“再好些。”
“我记住了!”方临看着眉眼间带着得意、拿着换过烧饼躲去一边的田萱,咬了口手中喷香的烧饼,轻笑着点头。
如此的萱姐,让他怎舍得辜负?若真是有一天变了心,那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觉得不是人!
吃完烧饼,喝了些煮茅草根的水,又歇了会儿,一家人再次上路。
因为已过了半上午,又垫了肚子,方母气色更好了不少,赶路就感觉越发轻松了。
方临忽然看到路边一株熟悉的草,空着的一只手采了,递到田萱嘴边“萱姐,你尝!”
田萱自是信任,吃进嘴里,却苦得她呸呸吐了出去,还以为方临戏弄她,不由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却见方临仍笑吟吟看着她,这时忽然感觉嘴中的苦意褪去,似有一丝甘甜生出,越来越清晰,并且有着那苦味作对比,甜丝丝的感觉更加突出,好似能甜到人心里去。
尤其是,等喝了一口水,那种感觉就更明显了。
“临弟,这是什么草呀?”田萱惊奇问道。
“苦芽儿!”方临笑了笑“苦尽甘来,咱家会越来越好的。”
这话声音极轻,却有着一种极自信的笃定。
……
中午,方父、方母基本大好了,下午赶路就更轻松,半下午时,甚至还超过了一个村子。
中途歇息,方父高兴道“这般下去,说不准能追上咱们村呐!”
这个目标鼓舞了一家人,落单这一二日,他们可是深知有多难的。
一家人心中憋着劲儿,下午又多赶了会儿,傍晚时又追上一个村子。
在这个村人队伍不远处歇息,搭锅做饭,吃过亏,一家人格外警惕,一夜无事。
……
次日,半上午时。
方临看着前面又出现的一支村子队伍“爹、娘、萱姐,你们看,前面那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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