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并不敢妄议太子妃的事儿,只是将话题岔开,温柔地说:“奴婢带郡主去看小马驹好不好?上林苑的母马最近产下不少小马驹呢。”
安宁郡主毕竟是小孩子,听乳母这么一打岔,立马把找母妃玩儿的事情抛到脑后了,甜甜地笑着说:“好。”
两个人一大一小地牵着手离开了。
苏姑姑和画眉却在门口对视一下后叹了一口气。“主子这样怎么能行呢?她这是死了心了?太子爷这是为了什么,一年也不往咱们这琅华宫来一趟。”乳母苏姑姑压抑着小声地说。
画眉也是诚心诚意地一颗红心捧给太子妃,从做了奴才那天起,他们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主子好,奴才才好。所以她也很愁,“太子爷……”她踌躇了一下,她也听说了太子爷发火的事儿。
但是她还在纠结,这件事情到底是说还是不说。毕竟太子妃身份尴尬,她虽然是太子的正妃,但却是令氏女,现在的情况弄得她里外不是人。
皇帝也是,怎么想的啊,太子妃也太可怜了。
乳母苏姑姑看出了画眉有话要说,于是她拉着画眉到了一处无人的所在,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画眉,我冷眼瞧着,你也是个伶俐人。说句不中听的话,我虽在太子妃眼前是第一等信重人,但我年纪大了,说话就不知道还有几年的缘分。我一走,你肯定要顶上来,你得一心为着太子妃,将来也有你的好儿。”
画眉一咬牙一跺脚,把她听到的、知道的和她分析的,原原本本全部一箩筐倒出来了才算完。
乳母苏姑姑听了以后果然目瞪口呆:“太后娘娘竟然……”
她也是令氏女啊!
看来,在她眼里,还是皇贵妃和南安王才更亲。也是……太子妃虽是令氏女,却远远不及皇贵妃和太后娘娘是亲亲的姑侄关系,真要论起来,可能就要出五服了。而且太子妃的母家有爵位却并无人在前朝有实职。
怨不得令氏一族仍唯南安王一脉马首是瞻。太子妃的下一步,到底该怎么走,她这个老奴,不免也要为主子好好想一想。
乳母苏姑姑把这话在肚子里吞吐了四五遍才敢敲门进去。
太子妃恰在这时睁开眼,盘腿坐得有点久了,站起身的时候有些踉跄。苏姑姑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把把她给扶住了。
太子妃一看是她就笑了,现在也就偶尔在苏姑姑面前,她才会流露出一丝符合她年纪的神态。
刚扶着她坐到太师椅上,苏姑姑就附身说:“主子,老奴有事禀报。”
太子妃懒懒地说:“什么事儿,说吧。”
苏姑姑于是就把今天从画眉那儿听到的原原本本地给复述了一遍。
太子妃的脸色越听越难看,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为什么太后娘娘做的事也能迁怒到她的身上?还讲不讲一点道理了。
她唯一一次和宫里联系,不过是告知了皇贵妃,孺人薛氏的生产时间罢了,旁的,她敢发誓绝没有做过。
她的耳朵嗡嗡作响。
但是她却清晰地听到乳母苏姑姑劝她,替令家去给太子爷请罪。
她,去请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