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姑从前是在元后处伺候的,后来,元后亡故,她也灰了心,跟着开始伺候太子爷,但不大管事了。后来太子爷自立了东宫,她才又拾起来,管了司寝那一摊儿。
如今,太子爷看中薛良娣,怕她理不好事,让自己提点她,那自己就得想到主子前头去。何况,皇贵妃举荐的人,哪怕不是为了薛良娣,她也得替太子爷打听打听。
说起来,皇贵妃……她是安的什么心呢?真就要这么正大光明地安插探子到东宫里来吗?
当初同在元后宫里的时候,有个关系很好的丫头,如今也是姑姑了,因为她不记得本家姓儿,只知道叫小喇叭的,所以人称喇叭姑姑。元后去了以后不知怎么,她又被分去了皇贵妃处,这次又正好领了这桩事。
如今秦姑姑在东宫处,倒比喇叭姑姑过得轻省自在些。她提了一些内宫寻常没有的点心和新鲜瓜果就去了。
喇叭姑姑虽年过四旬,但仍是个轻灵性子,她引着秦姑姑盘腿上榻,扒拉出个香梨咬了一口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吧,拿着这么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什么都瞒不过你的利眼,”秦姑姑喝了一口茶,“我也不玩儿虚闹的了,来儿这是为了太子爷,咱们这位不是……”说罢努了努嘴儿。
喇叭姑姑长着一张圆脸,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年轻时候的天真神采,她指了指秦姑姑:“哎你呀,咱们娘娘……”
她叹了口气,她口中的咱们娘娘指的自然不是皇贵妃,而是故去了的元后。元后性格温柔慈和,对于她们这群小丫头当初也是多加照拂,如今虽然在皇贵妃处,但也并不是十分得脸,因此心里难免仍念着元后的好。
这也是秦姑姑笃定,她会说的原因。
“一个姓郭,是尚书郭氏的嫡幼女,性子嘛……张扬些,另一个姓楚,是镇远将军家的,排行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不是正室所出。”喇叭姑姑一股脑全倒了。
“我多嘴再问一句,”秦姑姑合着手悄悄地把三颗金瓜子塞进喇叭姑姑的手心里,“都生得模样儿怎么样?”
喇叭姑姑也没含糊,明明白白地说:“郭家的生得吧,和郭大人很像,楚家的那个倒是好看。皇贵妃把她给了太子爷谁都没想到,谁不知道那位爱美人?”
那位不是别人,指的自然是“大千岁”南安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