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空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过去。
她收刀入鞘,站在浓雾中发消息:
“你室友每学期期末和开学,不会还卖笔记吧?”
【晚晚】:嗯嗯,价格还挺贵的。
祁空:“……”
她算是知道这三千阴德从哪儿扣的了。
尽管经过原主同意,但问题的重点在于这份笔记不仅原本就承载了一定的阳间货币价值,还经宋晚之手转给了她。
她第一次向宋晚索要笔记,本不过是想到她身上阴气太重,积点无偿的功德压一压——谁料天道一腔痴心错付,宋晚莫名成了被规则认定说谎的一环,一来一去未能收支平衡的功德全倒扣在她身上。
祁空麻木地想通了整件事的逻辑,顺利被气笑了。
气笑归气笑,酆都还是得去的。生死簿带不出来,阴德也不可能同步到电子设备中。她拔出青白刃,挥刀时好巧不巧又想起一桩怪事来——
她曾在顾依的虚相里感到有点饿。
并且直到现在也没吃任何东西。
她掐指一算,距离阴间集市还有一段时间,倒不如先去孟婆处喝上一碗。
阳气缓缓散开,落地点在一座石桥之上,她逆行穿过身边浑浑噩噩的鬼魂。喝过孟婆汤没剩几分清明,要想不被撞上,得亲自动手拨开奇形怪状的半透明体。
她走出不过十米,身边骤然蹿出一道白绫,卷了一只狐狸出来。
她从对方的眼中看见名为惊恐的情绪。
“孟婆,”清朗的声音越过昏沉的水面,“今日可开店?”
“开着呢开着呢,大白天的,”孟婆打着哈欠推开木屋的门,“前些天不是刚来过?”
祁空从桥上慢悠悠地晃下来,离得近了,孟婆才看见她身边绑着的狐狸:
“哟,这是上哪儿找的年货?”她拍了拍自己脸上的彼岸花面膜,“我有些记不清,离过年还有一段时日吧?”
“你再仔细瞧瞧。”祁空把狐狸扔在她面前。
孟婆摆弄面膜的手停了下来,她抬起狐狸的下巴,神色凝重起来:“从桥上捉下来的?”
祁空点头。
孟婆心下一沉,走到桥头,对着两边柱子探查一番,了然。
“结界又松了,”她叹了口气,“一会儿我写个报告上去,让上面派人来修一修。这几天又得人工值班了,唉,好不容易有机会睡美容觉!”
“又?”祁空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眼,“之前便松过?”
“挺久的事了,”孟婆想了想,语气不太确定,“应该……有一千年了?你不常来,不知道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