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嘤了一声。◎
风月楼舞姬苏卿宁一病不起,一时间为整个江塘津津乐道。
文人墨客们吟诗作赋,也有苏卿宁曾经的恩客唏嘘一番。可唏嘘又如何?美人香消玉损,那也是得不到的美人。反倒是赌坊开盘,下注苏卿宁还能否复出,胡应然一气之下投了许多银两进去,亏了好一笔。
彼时苏卿宁只是只普通的小狐狸,这事儿还是灵儿每日絮絮叨叨跟她讲的。她能听懂的和不能听懂的各占一半吧,灵智好歹是还剩一点,大抵知晓没几个人真正为自己感到难过。
也是,她想,她好像自己一只狐狸的难过就已经很多了。
她的难过有多少呢?她想,如果难过是水,大抵能把整个江塘都淹了。
可这些难过都不是现在才生出来的呀,好像是之前就已经有了。
什么时候呢?
她绞尽脑汁才模糊想出一个人影来,好吧,大抵是从祁空离开开始。
可她好像并不因她人而感到难过,娘亲说将自己的价值寄托在旁人身上是自轻的、不正确的做法。
——或许是因为那人曾给了她一点希望吧。
一点……从淡漠无趣的生活中脱离出来的希望。
时至今日她还是觉得那段日子欣喜得像是一场不真实的幻梦。
或许本就只是她的臆想呢?
那间屋子里究竟有没有住过人,那支温润如玉的簪子究竟去了哪里……这些都还是悬而未决之事,可她眼下没有精力再去查证,许是等到下辈子也理不清的问题。
时日就这样无趣地溜走了。
她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准确地说,保留灵智的时间越来越少。听说她爹娘恰巧在路上被什么棘手事给绊住了,一直没能前来。其实来了也没什么用吧,她有气无力地晃了晃尾巴,还不如别让他们瞧见自己这副样子呢。
可有一日,她听见胡应然与胡大夫悄悄商量,说楼里来了位神秘的客人,听描述好像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是也罢,不是也罢。这么久过去,苏卿宁算是没什么念想了。就算是有,也淡得差不多没了。
他们大抵以为自己没有醒着,这才在她面前讨论这事。两人嘀咕一阵,还是让灵儿将那位自称能治好苏卿宁的客人带进来了。
苏卿宁心里想着不在意,事实上还是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维持着神智。她听见一阵很轻的脚步声,衣裙摩擦着皮质短靴,木门吱呀一声响。
可惜,那之后她便失去了灵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