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房门被从外头打开,小姑娘抬起眼眸,正对上男人满是怒气的目光。
果真是陆戟。
她心里不由得一紧,忙垂下头去。
男人大步走了过来,因为怒急,随着他的不断逼近,携着一股子威压,逼得小姑娘一颗心紧成了一团。
终于,他在距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却不开口。
屋子里陷入死气沉沉的寂静。
冷得让人汗毛倒竖。
终于还是小姑娘受不住这样难捱的煎熬,她慢腾腾的抬起了头,对上男人冷得淬冰的眼神儿,她下意识的稍稍别过头去,只看着他的衣袂一角,勉强扯出一个笑脸,对他道:“我在府中闷得慌,本来想出城去闲逛的,不曾想到了这里,便被拦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看男人的架势,已经是气到发狂,眼下不过是极力在克制而已。
事到如今,她只能硬着头皮扯谎。
来个死不承认。
良久,不见男人回应,小姑娘忍不住去窥他脸色,黑得骇人,唬得她又沉沉的垂下了头去。
还是不见男人回应,她终于绷不住哭了起来。
心里害怕,不敢撒泼哭闹,只是闷坐在那里默默饮泣,单薄的肩微微的抽动着,透过迷茫的泪光,去悄悄窥窃男人的神色。
良久,只听他说了句:“哭够了吗?”
很清冷,没什么感情,像是对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一样。
小姑娘瞥着男人,自顾抹了一把泪,哽咽着道:“我不过是一时贪玩,你作甚要这般,看着怪吓人的。”
男人沉沉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朝着门口而去,见她没有跟上,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扭过头来,依旧是极清冷的语气:“走!”
小姑娘又抹了一把泪,起身跟了上来,刚出了门,便有守城头领寻了过来,见了陆戟,态度极其恭敬,遂将她放在车上的包裹递了过来,满脸堆笑:“陆提督,这是秦姑娘落在车上的东西。”
陆戟接过包裹,径直打开,那红木钱匣子跃然眼前,让他的神色又冷了几分。
男人身上的每一处都透着强自压抑着的怒气,威压得让人窒息。
见再抵赖不成,小姑娘只觉得身子瘫软,只能抱着门口的柱子才能勉强支撑住身体。
“走!”男人收起了那包裹,再次对她冷声开口。
小姑娘却是不动,只那么死死的抱着那粗壮的柱子,眼泪又是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男人立在那里,冷眼瞧着她。
好半晌,他再次开口,依旧是冰冷冷的:“你是要我在这里当众抽你一顿才能乖乖走,是吗?”
男人驭马而来,许是着急,马鞭没顾得上扔在外头,待说完了这话,依旧不见小姑娘动作,他径直拎着那鞭子朝她走来。
气极了的男人可不会怜香惜玉。
小姑娘心里清楚,所以不待他将那鞭子举起,她便立马松开了那柱子,乖乖的走到他跟前,她道:“走吧,我跟你回去就是。”
说完这话,她抬眸瞥着男人,眼神儿怯生生的,带着哀求。
男人却没什么反应,依旧是冷冰冰的模样,闻言转身大步朝着外头走去。
小姑娘不敢再耽搁,提着裙子跟上。
来时雇佣的车马早已被打发,小姑娘立在门口瞧着陆戟来时骑来的马儿,心下合计着,眼下这男人正在气头上,浑身上下透着不愉快,自己与他共乘一骑回去,该是多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