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小脸被打得通红,嘴角挂着一点血迹。
李照月直直看着李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就这么安静的,所有的委屈与怨恨都写在脸上。
那个把她放在肩上骑马的爹,早随着母亲去世时一起消失了。
她的脸像极了张氏,尤其是皱眉的时候。
李勋被她这么一看,不由头皮发麻,有种莫名的愧疚感。
于是大吼着大骂着,将她拖到祠堂家法处置。
只有这样才能安慰自己,一切都是李照月咎由自取,他没错。
沈君寒出面替她求情:“岳父!照月她并没有勾引我!”
听到沈君寒喊她“照月”,李诗雅忍不住,哭着喊:“君寒!你别被这个女人蒙蔽了!她就是在勾引你!”
“诗雅,你为何总要这么想?她是你姐姐,你怎会把她想得如此不堪?”
李诗雅愣住。
李照月瞥了眼沈君寒,淡淡道:“不用维护我,他们今天不打我,心里不会舒服。”
听到这话,李勋二话不说就落了板子,一板都不留情。
她挨了二十大板,屁股溃烂,摔倒在雪地上,晕死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在邕王府,浑身滚烫,头晕目眩。
张嬷嬷瞧她可怜,替她喊了府里的大夫,煎了药。
“多谢嬷嬷。”
“唉,之前我摔在雪地上,是你扶了我一把,如今我还你恩情。”
接下来的几日,李照月躺在床上,期间除了张嬷嬷送药,无人造访。
舟渡院,李诗雅将沈君寒看得严,没再骚扰她。
沈玉儒倒是想来探访,却被邕王妃安排在他身边的丫鬟警告晦气。
她终于得到机会。
——
年后几天依旧热闹,有留在城内的商人四处寻欢作乐。
李照月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眼睛谨慎地盯着四周。
穿过一条幽长的小巷,最终走进了一家寿材店。
“老板,我要定一副棺材。”
老板见她年纪轻轻,不由问道:“给家里人?”
“自己。”
从寿材店出来,李照月又专门找了葬师,为自己接下来出殡做准备。
安排好一切后,李照月准备回府,却突然遇到沈玉儒。
行商之人身上都有股特殊的气质,一眼就能瞧出来,他身边的几个也是商人。
几人有说有笑地往巷子里走进来,准备到某花楼喝酒。
沈玉儒却一眼看见那个有几分熟悉的身影,尤其是那双杏眼。
对视一眼后,李照月迅速转身,朝另一个出口跑去。
而沈玉儒则放了几个商人朋友的鸽子,往家里赶去。
他要确认,刚刚那个是不是李照月。
李照月知道沈玉儒认出她了,必须尽快往回赶,可她走路出来的,怕是赶不上!
她埋头往前冲,一刻也不敢停,终于到了后院的狗洞,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
她的院子离后院很近,很快回到了停秋院。
然而此时她也听见了外面的嘈杂声,
“公子,您去看李姨娘做什么?李姨娘染了风寒,您可别被传染了!”
她随手脱掉大氅丢在床尾,甩了鞋,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下一秒,沈玉儒推门走了进来。
宽大的身影映在屏风上,越来越近,李照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