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逮住了,咱俩都得交代在这儿!」
「诶,我的书!」
顷刻间,众人脚下抹油,四处逃窜。
《花城》这本期刊,也不小心地掉在地上。
但很快地,就被路过的人捡了起来,这期的《花城》可抢手得很,报刊亭早就售罄了。
余桦虽然没有抢到,但好在医院里订阅了一堆杂志,此时此刻,他把《花城》夹在腋下,优哉游哉地来到太平间,躺在床上。
每当酷暑炎炎,就会躲在这里纳凉。
「方老师说得太对了!」
「什么纯、严肃、通俗,只要能让我不拔牙、能不上班、能睡懒觉、稿费还能归自己的,就是特么的好。」
「唉,什么时候能过上没有闹钟的生活?」
「不知道我的稿子,《十月》收到了没有?」
看着,看着,余桦就在太平间里睡着了。…………
就连海盐一个县城,都在因方言而议论纷纷,从江浙到沪市,整个华东,热议不休。
「总算让我抢到《花城》了!」
「爸爸,小樰,快瞧瞧,快来瞧瞧!」
龚除手上拿着《沪市日报》、《文汇报》、《花城》几份报刊,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龚樰听到动静,立马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就见龚父戴上老花镜,细看起《花城》。
「没有想到方老师年纪轻轻,对历史和的见地都这么高深,说得太好了……」
「那是,不然也写不出《
大秦之裂变》。」
龚除翻阅着《沪市日报》。
「阿爸,能不能给我看看?」
龚樰急切的目光中充满期待。
龚父慈祥地递了过去,就听龚除问道:
「爸爸,您说方老师会不会有麻烦啊?」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龚樰的注意。
「我也说不好,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
龚父说沪市文艺界目前关于「纯」的讨论,支持方言的居多,连李尧堂都为之发声。
「我觉得方老师的观点没问题。
「吴老、白导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龚樰从头到尾,一行行地看着杂志。
龚父和龚除互看一眼,突然问到《大桥下面》,「听你妈说,这个电影是不是不拍了?」
「嗯,暂时不拍了。」
龚樰眼神里透着失落。
由于形势所迫,《大桥下面》这个电影不得不搁置,静观其变。
毕竟,主角是个体户,而且是未婚生子的形象,争议性太大,弄不好就会引火烧身。
「也好,也好。」
龚父道:「这个戏,能不演就不演。」
「阿爸,怎么连您也这么说!」
龚樰抿了抿嘴。
龚除叹了口气道:「小樰,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就怕你演了会有不好的影响。」
龚樰刚要张口,龚父出来打圆场:「小樰不是说了嘛,暂时不拍,到底拍不拍,就要看风向变不变」然后转移话题,「既然这个戏拍不了,厂里对你有没有什么新的安排?」
「没有。」
龚樰摇了摇头,但情绪并不失落。
前几天,桂西厂来电话,邀请自己出演《那山那人那狗》,演电影里面的侗族少女。
「桂西厂?」
龚除和龚父面面相觑,大为意外,「是不是就是上次你去试镜的那个桂西厂?」
龚樰露出甜甜的笑容,据郭保昌说,是方言推荐的她,等完成其它的前期工作,摄制组就会进京,跟他确定最后的选角试镜名单。
「又是方老师?」龚父看到女儿点头,「你有机会见到方老师,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我会的!」
「阿爸,这本《花城》,我先拿走了。」
龚樰把杂志捧在怀里,小跑回房间。
望向窗外,乌云密布,正下着绵绵细雨。
「啪嗒啪嗒。」
龚樰心里的一根弦被触动,情不自禁地从抽屉里拿出盒邓丽筠的磁带,放进录音机里。
不一会儿,里面缓缓地播出:
「微风吹着浮云,细雨漫漫飘落大地。
淋着我淋着你,淋得世界充满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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