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彬把马交给士兵,独自一人战战兢兢向挂着红黄双色旗的文职大帐走去。
他是第一次进军营,原以为军营内应该是热闹喧嚣,应该到处是训练的士兵,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安静,甚至有点冷清,校场上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他们都回家过年了!”
一名中年文士站在大帐前笑道:“我是陈焕,你就是乔彬吧!“
“我是!”
“外面冷,先进来吧!”
陈焕带着乔彬走进大帐,大帐内到处堆着文书,很杂乱,陈焕笑道:“我们现在缺人啊!”
“卑职就是和各种文书打交道。”
陈焕点点头,一指地上的羊皮,“请坐!”
没有坐榻,乔彬只得席地而坐,陈焕在他对面坐下笑道:“刚开始我不习惯,后来发现这里都这样,连都督也是坐在地上,后来问士兵,说是方便行军,我才明白,带着坐榻,行军确实很不方便。”
“卑职明白了!”
乔彬将一份履历递给了陈焕,“这是我的履历!”
陈焕接过看了一眼,笑道:“这字是你写的吗?”
“是!昨晚卑职现写的。”
“字还不错,很工整,军队中不要求字写得多好,但一定要工整,因为很多将领都是大老粗,稍微写得草一点,他们就不认识了,所以工整非常重要。”
“我记住了,不能潦草!”
陈焕仔细看了看履历,眉头微微一皱,“你才十六岁?”
“是啊!我比都督小一岁。”
陈焕这才反应过来,这是都督的好友,那肯定年轻,他提笔把年龄一行涂掉,对乔彬道:“有个原则我得告诉你,咱们不能说谎,但要学会灵活,比如都督的年龄,你可能知道的,但整个安西也可能只有两三个人知道。
我知道,都督的祖父告诉过我,但除你我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这是绝密,所以你虽然不能说谎,但也可以回避。”
“卑职铭记!”
陈焕指指自己头部,笑道:“你要记住,一定要多想,哪些事情可以坦白,哪些事情必须回避,比如你只有十六岁,你怎么担任兵曹参军事?吏部绝不会批准的,这就给自己找麻烦了。”
陈焕笑道:“其实我知道你并不是不懂,只是你是新人,不敢擅自做主,以后你多问就是了。”
乔彬默默点了点头。
陈焕看了看履行又笑道:“你是长安县户曹从事?做了多久?”
“去年十一月开始的,整整一年!”
“都做什么?”
“主要是人口和房屋登记,卑职进去不久,就开始了两年一次的人口和房屋修订,要重新调查,重新登记,还要核对原来的记录,如果不一样,要查清为什么不一样,并在旁边写上注解,非常繁琐,近八十万人口啊!我们五个人足足忙了三个月,差点累死。”
陈焕笑着点点头,“看来你很适合做兵曹参军事,基本和你在县衙做的事情一样,登记并核对军籍,编造军册,成立了河中军,军册就很重要了,也很紧迫,要在明年正月十七日之前编撰成册,一式三份,一份报兵部,一份给都督,一份兵曹留底,一共一万两千人,今天就开始吧!”
乔彬点点头,“卑职准备好了!”
时值中午时分,平康坊最大的武德酒楼内人声鼎沸,生意火爆,。每一张桌子前都座无虚席,二楼的一间半开放式的包厢内,李邺和朱雀相对而坐,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精美的菜肴,吃得朱雀眉开眼笑。
她这几个月跟着师父,天天都是粗茶淡饭,今天终于吃一顿好的,她怎么能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