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辞倒在车内,一根羽箭从侧颈插入,血流不止。
他浅金色的瞳孔睁得大大的,空洞无光。
“皇上!”
张将军大惊,伸手去试探。
确认没有呼吸,眼底的惶恐很快镇定。
“快,快去通知太后!”
楼内不少人伸着脖子出来,想要一探究竟,但终究不敢上前。
……
公主府。
李越溪在新房中和太后相谈甚欢。
听到噩耗,李越溪神色凝滞,望向身旁的太后,及时扶住她,太后才不至于支撑不住倒下。
“这事现在有多少人知道?”
传信的羽林军道:“街上人多,怕是已经传开了。”
太后神色怔愣,死死抓着李越溪的手,双目中生出血丝,红了眼眶。
“母后,你别担心,我陪你一起去。”
太后沉重摇了摇头,扒开李越溪的手。
“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你且在这呆着,哪也不许去,其他事,交给母后。”
太后站起身,纤细的身躯摇摇欲坠,旁边的嬷嬷见状,赶紧过来扶着。
她这样的情况,李越溪如何能放心?
“母后……”
她站起身,太后犀利的眼神如刀剜来。
李越溪心中一怵。
她对她这个母后一向畏惧,鲜少违背她。
此刻她心中权衡,妥协的丧气垂下头。
府内的宾客让听到李玄辞身死的消息,欢快的气氛一哄而散。
喜庆的院中,骤然死气沉沉,连其中的空气也凝固一般。
许折花送走让宾客,早早闭门谢客。
门仆正关门,大门忽而被一把扇子卡住。
“今日驸马和公主大婚,怎么这么早关门?我们摄政王还没来送礼呢。”
冯不渡说着,精明的目光贼溜溜的往院子里扫视。
门仆一听是摄政王来,更不敢拦。
李廷鹤坐在马车内,也不着急下来,逗弄怀里的狸崽子。
许折花和伶舟樾听说李廷鹤来了,但一直在府门外不进来,有些困惑。
许折花作为主人家,自然需要出去看看,伶舟樾也跟着他去。
出了门,看到外面的马车,许折花过去问候。
李廷鹤对他贺喜两句后,一直爱答不理。
伶舟樾双手环胸,在旁边听了半晌,神情凝重。
李玄辞刚遇刺,李廷鹤就出现,其中怕不是有什么关联。
她直接掀开帘子进去。
狸崽子见到她,嗷嗷大声叫唤。
见她不回应,李廷鹤抱着狸崽子,嗔怨道。
“他叫你,你就不能应一声吗?”
伶舟樾不理会,在旁边坐下。
“皇上刚才遇刺的事,你知不知道?”
“刚刚知道。”
“不去查?”
“需要本王亲力亲为吗?”
他说得在理,伶舟樾无从反驳。
想到之前他说过换个皇上的事,伶舟樾心中的预感愈发强烈。
“这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李廷鹤抬眼朝她望来,眼眸深沉,死寂的眸底,阴翳没有一点波动。
良久,他也没有说话。
伶舟樾心中了然,极大的愤怒驱使她拔出匕首,横在李廷鹤的脖子上。
冰冷锋利的刀刃,紧贴在小麦色的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