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宫女当即将她拖到了翊坤宫中。
翊坤宫是孟帝赐给伏容的寝殿,乃是除了坤宁宫外,离皇帝的寝宫蓬莱殿最近的一处宫殿了。
足见孟帝有多重视她这贤妃。
对此,解清规始终有些狐疑,孟帝好似远比她想象中的要重视伏家,可伏彀不过一个跟随阿爹立过战功的金吾卫将军,区区权位折中的臣子,亦非一朝顶梁柱的肱股之臣,怎么会值得孟帝这样在意?
思虑之余,她已经被宫女绑到了横木墩子上。
期间她无数次想利用间歇逃之夭夭,却终是无功而返。
解清规抬眸看着伏容,即便身不能已,气势仍是不减半分。
此举彻底激怒了她,正如前世一样,解清规不论身处何种绝境,都是从一而终的高傲不屈,从不向对方低头。
伏容目眦欲裂质问宫女,“去拿木板的奴才呢?怎么这么慢?!”
宫女低着头道:“回娘娘,应该……快回来了。”
伏容“啧”了一声,将手中的团扇砸了过去,吓得那宫女连忙扑腾跪了下去。
她刚入宫就是这副草木皆兵仗势欺人的模样,解清规看着只觉自己见了一场粉墨登场的小丑戏,随之轻笑。
晦暗灯火中,伏容投过来不可思议的眼神,好似在诧异事到如今她自身难保了,还有嘲笑的胆子。
正要发作时,去取木板的宫人回来了。
伏容坐在早备好的太师椅上,指着解清规,“给本宫打。”
宫女犹犹豫豫道:“娘娘,这……这可是郡主啊……”
伏容声色俱厉:“郡主又如何?你没听见方才本宫说的吗,打!打死了本宫负责!”
有了这句话,宫人们当即有了底气,挥起了板子一下下落在解清规的脊骨上。
万分痛楚在一次次板刑的复加下很快弥漫开来,不久就遍布了全身,解清规咬紧压根,竟一声也不叫出来。
伏容越想听见她狼狈不堪求饶的声音,她就越是偏不让她如愿以偿。
正因如此,板刑施加的时间比她想象中要长许多。
解清规单薄的后背逐渐变成血肉模糊的一片,漂亮的蝴蝶骨已瞧不见踪迹,淋淋鲜血把白衫染成了红衣,最里层甚至已经同肉紧紧相连。
她在心里默数板刑的次数,这都是日后要加倍奉还的。
不知过去了多久,宫人们停手了。
解清规所剩的意识不多,依稀瞥见了伏容有些惊惧的神色,许是她的状态比起意想中的还要差些,做贼心虚罢了。
她摸着寒凉的宫墙颤巍巍地走出去,举步维艰,掠过月色的竹影洒下来,遮了视线。
又不知过了多久,解清规行至宫道的尾末。
眼前突现一抹青色的身影,其人身上弥散出一股沁人心脾的草木香,有些叫人安心。
解清规遽然失力,倒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