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大理寺卿就没这么好受了。
大理寺卿伸手指着巫医,目龇欲裂,“你,你休要胡言!”
巫医充耳不闻,甚至瞟都不瞟他一眼。
大理寺卿调查无果拿解清规做替罪羊的计划不成,气得说不出话来。
孟帝故作狐疑道:“此事当真?”
“当真。”
“可……爱卿的出诊重金难求,清规能得爱卿不吝救治,朕心悦不已。只是……朕竟不知,为何清规会有这样的荣幸。”
言外之意,若是巫医拿不出一个口若悬河的理由,那么解清规就还是司天监五长老暴毙的嫌犯,且就连巫医都有可能沦为共犯。
解清规侧目看他,颇有些担忧。
巫医竟面不改色道:“山鬼司乃陛下的耳目与爪牙,而将军府乃我朝的中流砥柱,理应同舟共济。若是郡主就此罹难,惟恐叫解将军与长公主心寒,为了我朝兴盛不衰,臣为郡主诊病救治,实为分内之事。”
他的措辞义正言辞,字字句句说到了朝臣的心里,话音未落,座下赞许之人甚多。
“之前只素来听闻山鬼司巫医寡淡无情,从不做分外之事,想不到他居然有这样的胸襟。倒是老夫以己度人了,哈哈哈……”
“他说的在理啊,山鬼司和将军府都是我朝不可或缺的锋刃,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若是郡主因妖妃轻易横死,倒叫天下人寒心了。”
众臣的舆论显而易见地倒向解清规与山鬼司。
他们开始对大理寺卿的甩锅面折廷争,认为他有不轨之心,不堪此任。
议论的矛头重新转向贤妃伏容狐媚惑主,一切回到最初的原点,更有对天降刑罚之人信以为真的人,坚定认为这确为伏容恃宠而骄而殃及他人。
面对这样多的声音,孟帝心情差到了极点。
在蒋公公再一次朗声高呼示意殿上肃静之后,孟帝终于发话。
“既如此,清规,是朕误会你了。”
解清规从这言语中听不出一星半点愧疚的意思,只笑笑不说话。
孟帝看了已经有些表情狰狞,自觉身入绝境的大理寺卿一眼,仿佛恨铁不成钢,眼眸半眯着,似在斟酌损益。
良久,他对着愣生生的大理寺卿,做出一副震怒神情。
“赵德全,你碌碌无能,敷衍塞责,竟敢诬陷一朝郡主,你可知罪?!”
赵德全便是大理寺卿的名字。
大理寺卿闻言,知道一盆冷水当头泼到了自己的脑袋上,如今是穷途末路。
他面如死灰,倒也不再是一副担惊受怕的神情,只有模有样地跪了下去,半天也不答话。
若是他不曾动过要拿自己做这靶子的想法,解清规或许会怜悯,怜悯他成了伏容仗势欺人一事接二连三遭罪的受害者。
可他既然因着贪生怕死,便要随便拉一个人来顶罪,那便是一脚踏入了她的雷池。
孟帝开始给他定罪:“赵德全,朕看,你这大理寺卿也不必做了,你不配!”
“可朕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你既没有像司天监监正那样出言不逊,朕念你年事已高,为我朝断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依朕之见,就……准你告老还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