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啜泣急道:“奴婢在翊坤宫受尽欺凌,贤妃动辄大骂奴婢,奴婢实在是待不下去了,郡主,您人美心善,求求您救救奴婢吧!”
那两条手臂上的伤疤形态各异,有烫伤、有鞭刑,还有大大小小看起来应是被利器划拉出来的外伤,比起当初孙嬷嬷在府里为非作歹时丫鬟们身上的,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祺安许是想起了自己的过往,为之感同身受,不禁劝道:“小姐,她好可怜……”
这般心软并非一件好事。
解清规睇了她一眼,祺安立即收声。
解清规开始细细回味小宫女方才的话。
她观察了一番这手臂上的伤痕,若按时日来看,确实是从伏容刚入宫时开始累加的,新旧伤交织在一起,成了今日这般惨不忍睹的模样。
不过,人美解清规认可,但心善却不尽然。
解清规打趣问道:“心善?你不知道本郡主嚣张跋扈,声名狼藉么?”
小宫女声音依旧满带战栗,“郡主救了一城的人,如今是悬壶济世圣手神医……”
“那只不过是为了受万民膜拜罢了。”
这句话,是真心的。
若非为了顺遂爹娘的忠心,为了将军府的名声,解清规才不想救这些前世在惊昙之变后对将军府多加嚼舌的墙头草。
经她反驳,小宫女登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活在尘埃里的人,随时都可以被大人物碾死,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是以即便面对一句话都要万般谨慎。
小宫女怕多说多错。
有此表现过后,解清规也算信了她八成。
如若这是伏容给自己挖的坑,应该会派一个更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人过来才是。
眼下,就差最后一番试探。
解清规道:“抬起头来。”
小宫女很不解,可还是怔愣着照做。
下一瞬,一颗药丸当即喂进了她嘴里,入口即化,没有一点反抗机会。
突如其来的情况叫小宫女又惊又怕地捂着嘴呆滞原地,可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喂了一颗药,顷刻间她便浑身遍布痛楚,如同万蚁啃噬。
解清规垂眸,故作不以为意地看着地上抱着身子打滚的人。
“你若不想痛死在这里,就把伏容交代你的事招了,否则,我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这枚药是她闲暇时所制,并不会要了人的性命,却能让服用者痛苦万分,五脏六腑于一瞬之间仿佛被匕首切割,且气脉中有凝滞堵塞之感。
总之,是齐聚了无数死相的毒药,很适合用来逼供。
若是小宫女能在这样的痛苦下坚定方才的意思,那解清规就帮她一回。
解清规听着前堂响起刺耳的叫痛声,足见这毒药何其锥心彻骨。
她冷冽朗声道:“当然了,如果你要是痛死了,看在你说本郡主人美心善的份上,倒是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不过须臾,小宫女额上已经布满冷汗。
可是,她依旧咬着牙,声音虚弱反驳:“奴婢所言,都是肺腑之言,奴婢实在不想再在翊坤宫受辱了……郡主,求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