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桉是真的很期待出去玩,她在酒店里,打扮了很长的时间——一条色彩明媚的碎花裙,黑色马丁靴,微微卷起来的长发盘成了一个丸子头。
有些碎发因为扎不进去,只能蓬松地留在外面。
倒是更添了几分灵动性。
她总觉得,魏泽骞是要带她去游乐园里玩。
毕竟男人们也就这些招数了,不是吗?
一路上,明桉都在高兴地哼着一首走调的歌曲,她眼睛不停地望向车窗外,期待值已经被拉到了顶峰。
弄得,魏泽骞反而良心愧疚。
车子最终是停在一家私立的口腔医院前。
明桉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前前后后地转头看着:“这里有啥呀?好玩的,还是好吃的?”
直到,她的目光里也出现了那家口腔医院。
魏泽骞已经早有预料地将车门锁死。
他很严肃,像是在给下属开会似的,认真分析道:“明桉,牙齿蛀了不是可以拖延处理的事情。”
“你这几次吃饭,那颗蛀牙也一直都在疼,是不是?这已经严重影响到你的日常生活了。”
明桉还以为自己真的隐瞒得很好。
她又怎么会不懂这些道理,只是一看到口腔医院门口那颗洁白发亮的牙齿图案,心里都觉得畏惧,只能泪眼汪汪地盯着面前的男人,问道:“今天一定要弄吗?”
“一定是今天?是我穿得这么这么漂亮的今天?”
“我知道你很漂亮,你一直都很漂亮。”魏泽骞继续严肃地说着,他大概也感知到了这小姑娘一点抑制不住的恐惧感,拉起她的手,低声说道:“不然这样吧。”
——“你弄一颗坏掉的蛀牙,我陪你一起拔一颗我的牙,好吗?”
他是真的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就算是要拔掉好端端的门牙,也认了。
这下是连明桉都有些愣住了。
她骑虎难下,最终也只能够点了点头。
但又怎么可能真的让这男人好端端地把拔掉一颗好的牙齿,他的牙齿又整洁又白净,简直比这家医院打的广告上的图片都要好看!
魏泽骞牵紧着明桉,深怕他自己一个不留神,这小姑娘就狡猾地溜走了。
在走进口腔医院里时,他还在不断地安慰着:“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好不好?”
“而且我给你约的是这里技术最好、脾气最温柔的牙医,麻药也是效果最佳的那种,一定不会让你疼的。”
明桉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
她不合时宜地反问道:“那你就不怕我爱上牙医吗?”
魏泽骞:“......”
早知道,他大学应该攻读口腔科的。
明桉先去医生那里做个简单的检查和拍片。
魏泽骞则是在前台把剩下的治疗费用付清,他虽然在钱包里拿着卡,但是目光一直紧紧盯着那个已经躺在蓝色牙椅上的小姑娘身上。
他的心揪得很紧。
还好牙医是位女大夫。
不过,那检查蛀牙用的口镜都还没有完全伸进明桉嘴里时,她就已经先怕在前头,开始委屈地哼唧起来了。
也怪他,先骗她是来一个“好地方”。
连给她做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口腔医院的前台工作人员接过那张卡,一边刷着,一边对眼前这位英俊高瘦的男人打趣道:“那位预约做根管治疗的明小姐是你的妻子吗?”
“她对这点疼痛就怕成这样的话,以后到了生孩子那关,可该怎么办啊!”
说白了,这不就是矫情么。
魏泽骞原本不是一个很爱去和陌生人计较玩笑话的人,他觉得那样做,纯粹就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但是今天所听见的这番话,却令他脸色阴沉。
周围空气都在一瞬间凝固了起来。
魏泽骞板着脸,接下了自己的卡。
他眼睫半敛着,散漫之中,又有几分凌厉与肃然,低声说道:“如果我妻子不愿意。”
——“我可以这辈子都没有子嗣。”
纵使,他一直以来都很想要个长得像明桉小时候的女儿。
但,这全部都凭明桉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