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廷看着他把自己一脚揣进火葬场,捞都捞不动,只能摇摇头,继续啪啪地敲键盘。
祁驯面带笑意,给对面施压,“我们的合同是签了的,但是现在呢,我觉得修复师是很没诚意的,所以我不想跟他签。”
三言两语,就把林衍架在火上烤。
对面也是精明的,直接就说,让林衍来解决这件事。
祁驯满意地挂断电话,回头就看到陈廷惊悚的目光,淡淡一笑,“你不会以为我要把人关起来驯吧?”
陈廷手上继续敲,嘴上反问,“难道不是吗?那你还能怎么不让他逃?”
祁驯嘴角缓缓上扬,心情很不错,“我多的是办法,不用关着他,我只用切断他所有的路,就行了。”
陈廷没有听懂,这有区别?
祁驯也没有兴趣和他解释,他还住在之前为了追林衍买的别墅里。
他推门进去,花生今天异常热情,围着他的裤脚转了又转,两只爪子抓着他手工定制的西裤,喵呜喵呜地撒娇。
祁驯弯腰把它抱起来,揉揉它脑袋,“这嗓子都要夹出水来了,知道你妈回来了就是不一样啊。”
花生眼睛亮晶晶的,歪着脑袋蹭他手腕。
祁驯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他放下已有十六斤重的花生,“他暂时不会来看你,不过你也该减肥了,不然你妈抱不动你。”
花生嗷呜一声,扭头就走。
祁驯笑着跟它进了房间,开了猫条喂它。
……
而另一边的林衍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他接听了负责人给他的回电,中心主旨就两个。
一是他们早在一年前就和祁驯签订了合同,现在让他们毁约是不可能的。
钱已经投进去了,而且其中还有不少人是祁驯的。
哪怕林衍说自己能给双倍补偿。
对方都不领情,反而说,毁约没有契约精神,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第二个便是,这位祁总是个非常好说话的人,让林衍自己去解决一下。
林衍听完都气笑了,这个负责人真是好大个谱!
从来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过话!
他一个电话打给了总负责那边,要求自己投资,翻三倍投。
这才知道为什么祁驯敢说不签合同,因为这个项目被祁驯全部承包了。
总负责人还劝他,这个项目非常重要,是上头对于古籍修复行业的规划之一。
祁驯承包的这个举动,将来会被大肆宣扬,为修复行业引来更多的投资商,是国家的双赢政策,所以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踹掉祁驯。
林衍挂断电话后靠在沙发上,明明身下就是柔软,他却脑子一片的混沌。
冷瑜说得压不住祁驯了,这才有了实感。
这种古物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承包的局面,毕竟这些东西很珍贵,都是要上交国家的。
哪个商人会花个千八百万的出去,还看不见水花?
但祁驯做了,他以志愿者的身份承包了项目,因为他知道,林衍一直在跟进堆绣的修复。
甚至出国进修,也是以这个为主的。
林衍看着地上被祁驯撕碎的文件,四年来第一次觉得头疼极了。
现在的祁驯,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只会横冲直撞的疯狗了。
他有了城府,更会算计,还会走一步看十步了。
步步为营,拿捏人心。
林衍倒在沙发上,他亲自去找,他已经能想到祁驯的嘴脸。
他不愿意。
他好不容易把这个人完完整整地从生命中剔除,以那样决绝的方式,再没有什么余情,只剩下怨怼。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僵持住了。
林衍知道,这个技术现在只有他有,只有他能修。
他不是落于下风,他也站着一成,拖下去,不一定是他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