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池非迟找了个借口,“因为川端先生说他讨厌那两道菜,而矶上先生一直把那两道菜往他面前转,我才把菜转开。”
“很奇怪哦,”柯南怀疑盯池非迟,“对于这种不熟悉的人,你会在意他吃饭吃得开不开心吗?”
池非迟直视着柯南,“我会未卜先知。”
柯南脸色微妙了一下,脸色这么一本正经,说得跟真的一样,他怀疑池非迟的癔症犯了,又在幻想着自己身有异能力,原本相处时间久了,他还觉得池非迟只池非迟只是性格问题,精神没什么问题,现在看来,问题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的,“我说你……咳,没什么,呃……那如果矶上先生的计划并没有成功,抛除掉他所做的事,那就还有另一个投毒者,而导致川端先生死亡的也正是另一个人,现在餐厅那边的毒物反应检测已经完成了,除了餐具、烟灰缸、湿毛巾、川端先生的手上之外,没有其他地方有毒物反应,照这么看来,另一个人的作案手法应该是在烟灰缸底部涂了氰化物或者撒了氰化物粉末,再将糯米纸小心地糊上去,将边缘黏住,在布餐具的时候,端上去给川端先生,因为糯米纸很薄,只要糊在烟灰缸底部的时候弄得平整一些、不让边缘超过烟灰缸的边缘,一般人就算用手拿都未必能察觉到,更不用说看到,之后,只要……”
柯南突然停住了,脸色变得很难看。
“只要在吃北京烤鸭之前,让汤或者茶水弄洒在桌上,烟灰缸下方的糯米纸就会慢慢融化,而川端先生看到自己面前泼了汤或者茶水,也会拿起烟灰缸、用湿毛巾进行清理,”池非迟接过话,“因为烟灰缸里有烟头和烟灰,一般人为了不弄脏手指,都会选择从侧面拿烟灰缸、并用手指拖在烟灰缸底部协助用力,而不是将手指放进烟灰缸内部,在拿过烟灰缸后,也会擦拭手指,这样无论川端先生是用哪只手拿烟灰缸,毒素都会沾到湿毛巾上、又在之后擦手的时候,沾到另一只手上……”
“只不过用餐时出了意外……”
“犯人没来得及动手,但川端先生撞到小兰的手肘、又不小心把汤碗弄洒了。”柯南声音低沉,心里有些难受。
虽然说,就算没有毛利兰这么一出,凶手多半也是会自己动手将什么东西弄洒,没必要自责,但以毛利兰的性格,一旦知道了这些事,一定会觉得自己是杀人从犯。
对,就像去美国见到沙朗那一次。
一开始在舞台剧后台的时候,挂盔甲的绳子老化、沉重的盔甲在他们路过的时候往下掉落,而那个叫萝丝的女演员衣服被钉子勾住,是毛利兰最要紧的关头冲上去,在萝丝被盔甲砸中前将人救了下来。
结果萝丝之后在表演舞台剧的时候,就杀害了男演员西斯。
他当时让他老妈去推理,并且让萝丝承认了自己杀人的罪行。
而在萝丝被警方带走的时候,还回头对毛利兰说了一番话:
“无论如何,上帝还是眷顾我的。盔甲掉下来的时候,我的戏服正好被钉子勾住,幸好有她帮了我一把,才让我谈过一劫……”
“谢谢你,可爱的天使,都是因为你的帮忙,我的愿望才得以实现……”
那天,那些演员各怀鬼胎的丑恶、萝丝离开时的大笑、毛利兰站在原地怔然失神的模样,那一切他都记忆犹新。
毛利兰那时候也感冒发烧了,因为这段实在算不上愉快的回忆,在清醒过来之后,就选择性地忘记了那一趟美国之旅。
不过,之前毛利兰说她见过沙朗……除了那一次,毛利兰应该没见过沙朗了吧?她是不是已经想起什么来了?
“啊?”柯南皱眉思索着,突然发现额头一冷,抬眼就看到一只微凉的手放在了自己额头上。
“你的表情很奇怪,”池非迟见柯南回神,缩回了手,“不是一般的奇怪。”
“啊哈哈哈,没什么啦……”柯南卖萌干笑一阵,很快又一脸苦恼,“我是担心小兰姐姐因为这个内情而觉得难过。”
先不说毛利兰有没有想起那一次的事件,要是这次又发生了同样的事,毛利兰大概念能想起当年的事,很快也得需要心理医生开导了。
池非迟‘嗯’了一声认可,多愁善感的女人是比较容易钻牛角尖,“待会儿推理你搞定,我找借口,让她陪我去在停车场的车里拿东西。”
“你方便走开吗?”柯南问道。
有池非迟跟着,不用担心毛利兰中途因为某个意外折返回来、不小心听到,是比较稳妥一点,但池非迟现在嫌疑还不低,跟他们不熟的横沟重悟警官不一定愿意放池非迟离开餐厅。
“没事,趁他们不注意,我带小兰开溜。”
池非迟也觉得横沟重悟不会放人,不过他无论如何,也要跟着毛利兰一起离开。
他是突然想到一件事:
毛利兰吃了他的感冒药,不一定会发烧晕倒,原本该想起的美国事件就不一定会记起来。
但如果这个案子有内情,毛利兰受到了差不多的刺激,又很有可能会想到那年遇到沙朗后发生的事件、知道赤井秀一是FBI的事。
好像一切都有所注定,有一条看不清的规则锁链将所有事安排规划好。
他有预感,如果让毛利兰一个人去停车场,毛利兰肯定会因为某个原因折返回来,通过刺激想起美国的案子,修正他提供感冒药后带来的轨道改变。
老天似乎铁了心要给柯南送一条线索——那个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附近晃悠的戴黑色毛线帽的男人、赤井秀一,是FBI友军。
他也乐意看到圆月之夜事件按原本的方向进行下去,也有必要让柯南掌握一些重要线索,但不想用这种自己也被算计进去的方式。
简单来说,他感觉自己又被老天套路了,他不爽,想反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