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速度快得让越水七槻差点没反应过来,怀疑是不是池非迟误触了手机,听到那边静悄悄的,试探着出声,“喂?”
“嗯。”
听到那边的回应,越水七槻心里骤然放松下来,很快想到自己打电话的用意,不确定池非迟会不会生气,又紧张起来,“我昨晚跟你说委托结束了,对吗?其实,今天我跟小兰、园子、毛利先生、博士和孩子们到北泽村来了,是为了调查朝仓先生收到了恐吓信的事件,不过大家担心你到了这里之后呼吸道会不舒服,你在冬天也经常感冒,所以才瞒着你……”
池非迟站在玻璃门后,看着越水七槻的背影,又‘嗯’了一声。
本来他也没有在意,但听到越水解释,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越水七槻听池非迟这么回应,试探着问道,“你不会生气了吧?”
“没有,早猜到了。”池非迟道。
“抱歉啊,之前没有告诉你……”越水七槻想到池非迟的推理能力,也相信池非迟应该知道北泽村跟那件事有关,那应该就不是在遮掩,心里松了口气,趴到扶栏上,用手臂支撑身体,抬眼看着前方的灯景,手机依旧放在耳边,轻声对那头的人道,“我在入住的山庄门外看街景,这里路边有很多树,树上都缠上了白蓝色的小灯串,看起来很美,就像一团团不会消失在夜空里的焰火,要是你能看到就好了……也不用太惋惜啦,我一会儿会拍照传给你看的,不过在那之前,我想问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纪念品,这里有很多手工纪念品,像是猫头鹰、天鹅之类的鸟类木凋,还有当地的特色饼干盒、印刷了天鹅图桉的水杯和文化衫,我想你应该不会喜欢饼干吧,木凋呢?你喜欢吗?”
“都不喜欢。”池非迟回道。
“啊?”越水七槻有些意外,开始怀疑自己判断失误、池非迟果然还是生气了,“是、是吗……”
池非迟隔着玻璃看越水七槻,不用看到正脸,也能听出越水七槻的失落劲,解释道,“我想要很特别的礼物,和别人不一样的。”
“和别人不一样的?”越水七槻感觉为难,“可是纪念品就只有那些啊……那要我找木凋师傅学一下凋刻、帮你做一个和其他木凋不一样的礼物吗?”
“如果你想,也可以,”池非迟道,“前提是你能在回东京之前学会。”
“听说木凋学起来不容易,想随便凋琢是没问题,但想要凋好会很难,在回东京之前,我恐怕没办法……”越水七槻真的认真考虑着,很快意识到不对劲,“喂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料定我回东京之前学不会吗?”
“不是吗?”
听着池非迟的反问,越水七槻泄气了,老老实实承认自己在回去之前不可能学会,“也、也是……你要是介意木凋丑不丑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那种会伤到手的事,不适合用来做礼物,”池非迟道,“不如考虑一下别的礼物,比如给我唱首歌。”
“唱歌?”越水七槻有些惊讶,不过想到池非迟都没能来看灯景,还是答应下来,“好啊,不过要是我唱得不好的话,你可不许笑话我。”
“只要你唱,我不会笑话你。”池非迟保证道。
“那你想听什么歌啊?”越水七槻彻底轻松下来,“你们THK公司的歌,我基本都听过,或多或少也都会一两句,你选吧,我唱给你听!”
池非迟听出了越水七槻的小得意,“之前送给你的唱片,你听过了吗?”
“听过了啊,有时候事务所里没有委托人的时候,我也会放唱片,让院子里的接骨木一起听一听,里面都是歌剧选段,都是世界经典,”越水七槻回忆起唱片里的音乐,怔了一下,“你该不会是……想……”
“其中一张唱片里的选段,”池非迟毫不留情道,“《卡门》中的哈巴涅拉舞曲。”
越水七槻一下子直起身,“不行,简单表演一下舞台剧还行,但是让我唱歌剧……我、我不行的。”
“不用非得唱得跟歌剧一样,选你喜欢的方式唱就好。”
“你确定吗?”
“确定。”
“那我随便唱了哦?”
“可以。”
“好吧,”越水七槻没想到池非迟这都答应,深呼一口气,试着回忆旋律,轻声哼唱,“爱情是一只不羁的小鸟,任谁都无法驯服,如果它选择拒绝,对它的召唤都是白费,威胁或乞讨都是枉然……”
开始一段,越水七槻注意着不让自己跑调,十分专注,但唱着唱着,就不受控制地恍忽走神。
“一个多言,另一个不语,而我爱的那个……”
这首歌不对劲。
越水七槻脸如火烧一般发烫,声音也弱了下去,“他什么都不说,却打动了我,爱情,爱情,爱情,爱情,爱情是吉普赛人的孩子,无法无天……”
池非迟听到越水七槻声音轻了下去,看着越水七槻的背影,继续听下去。
害羞的越水果然有趣。
“如果你不爱我,我偏爱你,如果我爱上你,你可要当心,如果你不爱我,你不爱我,我偏偏爱你,如果我爱上你,你可要当心……”
spp越水七槻脑子里全是‘爱’啊‘爱’在打转,强撑着唱完,已经管不了自己调跑到哪里去了,“可、可以了吧?”
池非迟表示肯定,“可以了。”
越水七槻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唱歌的内容,突然觉得继‘小时候在池非迟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记得有没有吹过鼻涕泡’之后,又多了‘长大后给疑似有绝对音准的池非迟唱歌、跑调几乎从南极跑到北极那么大跨度’这一条黑历史,黑历史程度之惨烈让她不忍直视,“这算什么礼物啊?看不到,摸不到,听过就没有了,还是纪念品那种礼物比较好吧!”
“怎么会……”
池非迟拉开了玻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