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坟前,三个骷髅围成一圈,手上拿着树叶做的纸牌。
其中左边的那个骷髅最是引人注目。
无他,只因为除了脑袋是原装的之外,身上的骨头没有一处是原装的。
仔细看,牛的肋骨,狗的腿骨,两只大小不一的爪子,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从哪儿掰扯下来的骨头。
“一张三。”
“王炸!”
“有病吧你!咱俩一伙的,都是农民。”
“老子愿意炸,你把酒给洒光了,老子看你不顺眼,就炸你。”
提起这件事,左边的骷髅也是满腔愤怒:
“那能怪我么?开车的那个王八蛋,撞了老子就跑,还把我丢下悬崖,我好不容易爬回来的,到现在还没把骨头给找回来。”
眼瞅着又为了这件事吵起来,作为地主的那位骷髅只能放下手上的牌:“别吵了,还打不打。”
“打打打!你出……”
“一张三。”
“我打你大爷的。”
牌没打两把,两位农民就先咣当咣当的打起来。
你插我一根肋骨,我拽你一截腿骨。
地主想要劝架,结果莫名其妙的也打在了一起。
就在三具骷髅打的难分难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时候。
突然当中一位喊道:“别动,你们听……”
另外两具骷髅顿时猛地安静下来。
“呼……”
一股冷风从山涧里吹来,卷起地上的枯叶,风声过耳并未听到有什么动静。
然而就在三具骷髅彼此相视,正要说话的时候。
突地周围光线一黯。
“轰!”
一只毛茸茸的大脚丫子一脚从头顶踩了下来。
大脚旋即一动,下一秒就冲到了云霄之上。
仔细一瞧,那是一只形似是鸡的怪物,比山都打,跳起时双翼展开,羽翼下居然满是密密麻麻的眼睛。
鸡身独角,生有白毛,一只独眼长与心口。
然而就在这只怪鸡的身上,却是背着一顶大红色的轿子。
只见怪鸡身影恒于天空,眼瞅着已经临近了的渡口路时,恢弘的身影,立即逐渐缩小到如牛犊一般。
双翼一展,不偏不倚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丁小乙的家门口。
“就是这儿?”
轿帘掀开,一身粉衣长袍,手持羽扇的男人走下轿子。
余光一撇,看着门外挂着【柴木新居】四个字后,眼角微微一动:“看起来还算是干净。”
“哎呦,我的好姐妹啊,你可算是来了,我站在这里盼星星盼月亮似盼着你来呢。”
只见院门前,荼荼双手包怀的站在那儿,隔着面具看不清她脸上的喜怒,只是那声音……甜的让人腻歪。
丁小乙跟在后面,目光一瞧。
眼前的男人,一身粉艳艳的桃色长袍,一副娘娘腔的口吻,说是男人,可丁小乙第一印象是,比贝兰这个死太监,还要娘炮。
不过这个男人自己之前也见过。
在大帝的宫殿参加清明果会时,似乎就是和孟婆坐在一起。
当时他一个劲的给孟婆推销各种化妆品,一会说孟婆的脸皮松弛,一会指着孟婆胸垫的俩袋子,说这玩意下垂的太厉害,需要穿胸罩……可把孟婆给恶心坏了。
只是没想到,他就是荼荼常常挂在嘴边的‘好闺蜜’
“妹妹这话可是让我于心不安啊,我也想早点来啊,可那么多公案压在桌上,哪能如妹妹你这般逍遥快活,要不……”
郁垒手轻抚着羽扇,略带幽怨的说道:“若是妹妹能帮我分担点,那我可是感激不尽了!”
“得了吧,我哪有你这样的手腕,去对付那么多事情呢,有你在,我也好纵情山水间,心游尘世外,好是逍遥。”
说着两人眸光相对,一股劲风在两者只见爆开。
各自心里一阵暗骂:“呸,贱人!”
两人看似有说有笑,情浓意棉,可熟知内情的人谁不知,相互巴望着对方完蛋才好。
毕竟一人掌权和两人掌权,区别还是很大的。
这时候郁垒目光落在了一旁丁小乙的身上。
双眼上下一翻打量后,脸上顿时变得亲善起来:“这位小哥倒是俊俏,年纪轻轻,就能得大帝的青睐,以后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前辈客气!”
丁小乙双手一恭,可没敢把这话当成真话听。
还大帝青睐呢?只怕青睐的是自己爷爷还差不多。
“咯咯咯……”见丁小乙这般客气,郁垒扇子遮掩着半边脸发出一阵低笑声,手捏着拈花指,将一份紫色门帖递上来。
帖子还未入手,就能嗅到上面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别说,味道还挺好闻的。
见丁小乙收了门帖,荼荼就急不可耐的勾着郁垒的胳膊往里面走。
两人一边走一边有说有笑的模样,亲密的哪里像是一对闺蜜啊。
“秋哥,你就不吃醋么??”
丁小乙胳膊肘顶了顶一旁廖秋。
却见廖秋反而乐呵呵的笑而不语。
吃醋?不会的。
这俩人越是亲密,心里越是巴望着掐死对方。
荼荼一早就开始想方设法的勾搭郁垒上钩,如今总算是得偿所愿,只怕心里都快笑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