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左右为难
香衣宝饰配美人。
凛凛就像一件被精心培养，从头到脚都装饰着他痕迹的礼物。
正值热烈的年岁，她却不似他人那般跳脱，有那么多理想抱负等着实现，一展身手。
她是一种安定。不论何时都能在视野范围内捕捉到那一抹吟吟笑意，让他感觉到，自己是真正被注视的。
高处不胜寒，幸好还有归处。
“哇…好宽敞！”凛凛掀开纱帘发出惊叹。
落地窗外一览无余，宽大的水池潺潺，假山萦绕着淡淡的雾气，朦胧颜色。
说起来她那幽闭恐惧症已经好多了，想起之前随口一句浴室太小，金主爸爸马上就给安排上了，感动之余耳边又响起他说的那些话。
什么时候端方君子的宁美人也能面不改色的说荤话了。果然年纪大的人什么都会。
“在想什么呢？”
“想老师年…”凛凛猛地回过神，咬了下舌头，“年…年富力强！”
果不其然面前的儒雅中年男人脸色微沉，不悦似的抿抿唇，不说话的时候周身的宗主气势就出来了。
宁凛凛心灵福至，脚尖一点，蹭过去讨好的笑笑，软声唤道，“风致～”
喉间轻哼，这家伙打小就是这么撒娇，连表情都一模一样，宁风致微微挑眉，伸手将人揽来。他大了这孩子几十岁，这是不管实力再强再富有都无法改变的事情。
不过也有好处。
让他能毫无顾忌的将她圈在自己身边，比如给她富足无虑的生活，比如这天下尽美的首饰，再比如……
实现她的每个小愿望。
……
宁荣荣带着奥斯卡成功和唐三他们汇合。
这时唐三才基本和四大家族达成共识，正在商讨筹建唐门一事。
自告奋勇的宁荣荣笑道，“有这种好事三哥可不能忘了我，需要资金方面的支持尽管交给我！”
“哎哎哎！荣荣妹子，这你就不厚道了，”胖子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三哥可是答应我了，咱现在已经是副宗主了！”
唐三和小舞忍不住笑了，如今已经是唐宗主的唐三在面对多年的好友时还是以前说笑打闹的模样，“放心，我们史莱克七怪一体，我这里永远有你们的位置。”
其实他都设想好了，他们七怪各有所长，唐门的堂主几乎都是为他们准备的位置，这几个自己送上门来的可不得物尽其用。
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的商讨那些繁琐的事项。建立一个宗门不是那么容易的，光是宗门选址建设，机构设置，宗规和各堂分工等等，唐三就算是领导人也不能万事不管，全都交给下面的人。
所以这些天唐三其实很忙，甚至没有太多心力去关注最近风头大盛的九宝琉璃宗。倒是宁荣荣拍着胸脯保证资金的问题交给她，马不停蹄地又拉着奥斯卡回了宗门。
没想到直接碰了个壁。
回去只看到两位爷爷在喝茶，连爸爸的影子都没见到。
这就尴尬了。
毕竟她都跑出去好几天，结果她爸比她还浪，唔……要不去找他？可她又不想看到“父母爱情”，更何况打扰人家谈情说爱也不太好吧…？
虽说宁荣荣已经认可了爸爸和凛凛之间的不伦之恋，但印象中自己儒雅自律的父亲和恋爱好像不怎么沾边，光是想象一下就觉得浑身发毛，哪里怪怪的。
好在脑子里的乱想没过多久宁风致就回来了，父女两个前后脚，丢下宗门休假去，如今也默契的回来了。
一进门就同时迎接了剑骨二位的冷脸，还有抱着手臂踮脚的女儿。春风得意的宗主笑意不减，在身边的女人默默抽回手时与她十指相扣，在众人面前秀恩爱。
“这几日辛苦剑叔和骨叔了，”他在主位上坐下，宽大的酸枝木座椅完全能够容纳两个人并坐还有空余，但偏偏两人就是要挤在一起坐。
古榕看他的漂亮孙女都要贴到风致身上去了，神情复杂，本来还想摆摆脸色的，看那滋润的小模样如何还能骂得出来，只好冷哼一声坐了回去。
尘心面无表情，反正不要脸也说腻了，眼不见心不烦，微微点头就一道剑光下班了。
“爸爸，你回来得正好，”宁荣荣三两步上前嬉笑着，“我正好有好事找你呢！”
宁风致笑着问，“什么好事，叫我们荣荣这么高兴？”
“三哥他要建立一个专注暗器的宗门，叫唐门！”少女神色兴奋，“是不是大好事！他还答应我和奥斯卡可以成为唐门的分堂主！”
话音未落，刚刚还小鸟依人把自己当作美人挂件的宁凛凛就支愣了起来。古榕微微皱眉，“荣荣都是我们七宝琉璃宗少宗主了，怎么能去别的宗门做什么堂主？”
就算唐三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他新立的宗门又怎么比得上大陆第二的七宝琉璃宗，再退一万步说，区区一个小堂主和他们家少宗主的地位也不可相提并论。
“骨爷爷～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宁荣荣跺跺脚，“三哥这么年轻就开宗立派，当然不一样嘛！”
一般小公主都是要顺着的，见她有些不高兴，古榕只微微皱眉，倒没再说过分的话，与宁风致相视一眼，后者开口笑道，“的确是件好事，这么年轻的宗主可不多见，荣荣，你们感情好，若是你有能力兼任，我们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这话只能说是中规中矩，宁荣荣不算满意，粉唇微微翘起，“爸爸，我可都和三哥保证了，资金方面我们九宝琉璃宗会全力支持的……”说着她灵动的琉璃青眸闪过狡黠的光芒，“既然你没什么意见，那我就不客气咯！”
她心想爸爸肯定还是会想考较三哥一番的，不过是走个过场，没想到一道声音从旁插入……
“那不行！”
刚刚还一言不发的宁凛凛抬起头，“我不同意！”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宁风致倒是不意外，方才他也没答应什么。
“为什么？”宁荣荣愣了一下，不过一件小事而已。
宁凛凛掰着手指，“外门刚刚重建可是花了好大一笔钱呢！还有给几千个弟子们的安抚奖金，伤重战亡的另算，更名九宝以后宗门不得翻新一遍嘛！钱都不够花啦！”
场面一时安静。
柔美的宁荣荣眨眨眼，有点茫然。
钱不够花。
这个概念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认知里过，导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这…不是才一点小钱吗，哪有那么严重。”
古榕没说话，宁风致微微抿唇。
钱当然是有的，尽管宗门这次狠狠放了一次血，也完全撑得住，光是这几天给小姑娘买首饰都不止给唐三那一张卡了，不过嘛……
“我们宗门怎么可能会缺钱！”到底是少宗主，宁荣荣对自家家底还是有点了解的，她这时也反应过来，“你少诓我！”
宁凛凛理所当然道，“就算还没有到伤筋动骨的程度资金也用掉了很多啊，恢复也要时间的嘛，筹建宗门又不是过家家，几十万就能打发了。”
宁风致微笑不语，并没有上赶着送钱的打算，和宁荣荣的预想完全不一样。
小公主皱起眉，“三哥又不是外人！”
凛凛一脸奇怪的“啊”了一声，“他又不是我们九宝琉璃宗的人，他不是外人谁是外人？”
两个美貌少女四目相接，都对对方不太理解的样子。宁荣荣就不明白了，她以为凛凛会很赞同的“你和三哥不是亲兄妹吗？”
“不熟。”宁凛凛言简意赅。开玩笑！拿她家美人的钱去养外人！想都别想！
“这一点点钱算什么，我们史莱克七怪本来就是最好的朋友，怎么能用宗门身份来衡量呢！我的就是三哥的！”宁荣荣不甘示弱，“我不管，我都已经答应了要出钱的，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朋友之间当然要帮忙的嘛，”宁凛凛想也不想，“这又不关宗门的事情，你用自己的钱给朋友不就好了。”宁荣荣就没缺过钱，私库也是很富有的。
“我当然要给，”财大气粗的少宗主早就把她高大几百万的零花钱都交给了唐三。可对于从头开始建立一个宗门来说，也还是杯水车薪。
少女做了个鬼脸，“三哥建立的唐门可是我们最需要的暗器诶！这明明是一笔互惠互利的好生意！就算不论我们的交情，爸爸眼光那么好，肯定也会同意的！”说着她期待的看向宁风致。
他还是那温柔的表情，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建立宗门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见女儿皱眉，他缓缓说道，“唐三确实是位天才，有这个实力。”
宁荣荣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却又听爸爸接着说道，“不过宗门之事不像以前的小打小闹，我也没有什么非要帮他的理由。”
说白了还是看在唐三的天赋和女儿的感情上处处交好，几百万小钱给了也就给了。但唐三这样的人志气定然不小，唐门要是真的崛起，对他们这些老牌势力来说未必是好事。
宁风致没有说的是，他们最大的底气还是来自于目前进展还相当顺利的暗器制造研究，技术到手了，把柄就不在“外人”手里。
青衣少女不可置信，“三哥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但九宝琉璃宗的主人还不是她，而是她父亲宁风致。这么大的投资没有宗主的出面宁荣荣是做不了主的。
儒雅的白衣男人委婉道，“生意归生意。”
投资都是看中收益的，目前这笔钱除了交好一个妖孽天才外并没有其他太大的价值。
若是以前他可能会毫不犹豫的下注，谁让他的继承人比不上人家，那样的天赋带来的破坏力和好处都是巨大的，能交好当然还是交好。
宁凛凛其实很理解宁风致现在的想法。
她想到原本的世界线里，七宝琉璃宗被毁，只剩两百人，几乎从一个顶级宗门沦落成小家族，却已经在武魂殿的烹饪菜单上了，宁风致又被弟子雪清河捅刀，连带备受皇室警惕，夹缝生存，处境艰难。
似乎也只有唐三这一条路看得到希望，其实根本没得选，钱财只是身外之物，至少有了方向，唐三一旦成功，他们就还有恢复昔日荣光的那一天。
但现在嘛……七宝琉璃宗一跃成为九宝琉璃宗，地位超然，剑骨接连突破，就连风致自己也是大陆第一辅助封号斗罗，更何况她的资质完全不比唐三差，还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甚至暗器的研究颇有进展，根本不需要讨好“桀骜不驯”的的唐三……
作为投资来说，只能说是锦上添花，没有迫切的需要。简单来说就是，可以，但没必要。
“你们怎么都这样！”宁荣荣大概也猜的出来，嘟了嘟嘴，换了一个线路，蹭到宁风致另一边抱着他的手臂摇摇，撒娇道，“我这不是想帮帮好朋友嘛～反正就一点小钱，又不会亏，爸爸你就答应了吧～”
许久没得女儿如此亲近的宁风致本来就是个宠孩子的，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宁凛凛一看这怎么行！？不就是撒娇嘛！她的拿手绝活！当即抱住宁宗主的另一边手臂，“不要不要～这哪里是小钱，我们不要投资好不好～”
他的小美人儿这样撒娇宁风致也舍不得，另一边少女娇俏的声音传来，极尽可爱，“爸爸～好爸爸～荣荣那么乖，你就答应了吧～”
这边宁凛凛美眸充满仰慕，娇滴滴的声音婉转，使出了大招，“风致～求你了～”
儒雅的宁宗主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手臂都不属于他了，被两个疼爱的小姑娘拉来拉去的。
左右为难，处境相当不妙啊！
0100第八十八章倒霉孩子成对
凭心而论，他的潜力让一向眼光独到的宁风致完全够下决心交好，哪怕是为了女儿的朋友他也愿意出钱。
但历史上妖孽天才之间往往不能共存，若是亲上加亲自然好，但在凛凛如此排斥唐三的情况下宁风致当然还是选择能掌握在手里的那张牌。
再加上唐三这样的人其实根本不可能掌控，他的骄傲同样也是自负，他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并不能指望他带来丰厚的回报。
综上所述，宁风致这次并未答应荣荣所谓给唐门建设出资的想法。
拿出了软磨硬泡功夫的宁荣荣好久没有这样不如愿了，真真是不理解，“爸爸，为什么？”说着还噘嘴看了一眼腻在爸爸身边的凛凛，心里复杂。
看她到了现在还一心认为，拿出一笔很大的钱投资唐三是一件极好的事，宁风致的心情同样复杂。他九曲心肠，怎么看不明白女儿在想什么。
“荣荣，我是你爸爸，更是九宝琉璃宗的宗主，还是一个商人，”他直视女儿荣荣的眼睛，“我认为这笔生意并没有很能打动我的地方，投入建设一个宗门所要耗费的财力物力是难以估量的，唐三能带给我的回报足不足以支付得起这份投入，你拿什么来保证？”
宁荣荣微愣，“爸爸你不知道，我们史莱克七怪的感情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三哥不会骗我。而且，难道什么事情都要看利益吗？爸爸你曾经告诉过我，能够性命相托的伙伴一定要珍惜的。”
“所以你珍惜的方式就是拿宗门高达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资金去送给朋友？”凛凛皱眉。
“才不是呢！”宁荣荣瞪了她一眼，“三哥这样的天才肯定会成功的，而且他的暗器难道对我们不是很有用吗！投资唐门的收益绝对不会差！”
“正因为如此啊，”白衣男人轻轻叹息。事实上宁荣荣阅历不足，只是单纯的相信唐三，宁风致却几乎已经看到了唐三的未来。
他一句句的回答女儿，“所谓收益，你是指什么？”
“额…”宁荣荣卡了一下，又不假思索的道，“当然是暗器！”
“那么，投建唐门之后，唐三是否能将暗器制作方法交给九宝琉璃宗？或者无偿为九宝琉璃宗提供所有所需暗器？”
少女惊讶了，“这…这也太为难人了吧！”三哥对他的暗器有多宝贝她最清楚了，这根本不可能。
“哦？难道我出资建设唐门后，还要像以前一样花五百万去购买他帮忙组装暗器？”宁风致笑道。
宁荣荣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又听爸爸接着说道，“你是知道的，按照常理，我作为全额出资人或者最大出资人，唐门的主人就是我。”
宁风致对女儿说，“如果唐门愿意成为九宝琉璃宗的附属宗门，一切开销我都出了。”
“这不可能！”宁荣荣想都没想，他们史莱克学院从来都不会寄人篱下，向势力低头。
“那么，谈判就到这里了。”主位上的白衣男人摊开手，微笑道。
满脸纠结的宁荣荣胸口闷闷，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可是三哥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都答应他了……”
“既然你作为一个拉投资的角色到我面前来，就要拿出诚意来，生意是对等的，可不能胡搅蛮缠。”宁风致笑意中带着狡黠，一句话将已经长大开始要面子的宁荣荣给堵了回去。
“我…”少女小脸微红，还是有些不甘心。心想如果是三哥在这里，他肯定能表现得更好，自己肯定是说不过爸爸了。
直到那道有些沮丧的少女背影离去，宁风致的脸色才沉了下来。
“荣荣她…还小……”古榕舍不得小公主难过，但说实话他其实是一开始对唐三敌意更深的那一个。
宁风致叹息，“不小了……”他二十岁的时候已经执掌一宗。可如今…他有些想象不出，荣荣坐到这个位置的时候，会是什么样。他甚至不敢问，九宝琉璃宗的少宗主和唐门的堂主只择其一时，她的选择。
毕竟，大多数时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殿内气氛有些奇怪。
宁凛凛低头沉思，就像荣荣说的，其实这笔生意只要不亏她都不会反对，真正的原因其实还是涉及到了人情，身为少宗主的荣荣和唐三的羁绊越深，这笔账就永远不可能算得清。
她什么都能买，绝不买烂帐。
但总而言之这是宁风致要烦恼的事情，他目前还没有老到必须退位，但继承人一事需早作打算。
被偏爱的人有恃无恐，宁风致投入太多心血猛不丁来这么一下着实不太好受，偏偏他把荣荣送进这史莱克学院。
女儿自小聪明伶俐，换个人来这些事情她都会懂，只不过是太过在乎了而已。
这是件好事，也不是件好事。
再看看吧。
唐门一事不了了之，宗门之主仍是大陆第一位封号九宝琉璃塔。
陷入手心的馨软被他捉住不容拒绝，那明媚的少女羞涩挣脱不开，便索性不再挣扎，由他牵着手儿漫步在如诗如画的庭院楼阁间。
路过的弟子都识趣的不上前打扰，远远躬身一礼就避开。
噫！宗主老树开花，非礼勿视！
紫衣纱裙的美人儿眼神如胶似漆，比之多年前更加直白而热烈，暗含着占有欲，欣赏情郎完美无瑕的俊俏，温润如玉的美貌。
“凛凛越来越习惯了…”带着笑意的轻声从身侧传来，宁风致凝视着她。
那是。任谁这样天天堂而皇之的乱逛也要习惯了，宁凛凛挽住他的手臂，温柔一笑。
两人走得很慢，像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缓缓地走着，看过无数遍的景致都温柔起来，跨越过时空，步调出奇的一致。
不过才上了小半天班而已，爸爸又找不到人影了。
只好追着回去的宁荣荣这次带上了奥斯卡，这次不谈钱的事了，两个有情人也是牵着手去的。
宁风致的茶室古风古韵，青纱垂曼，袅袅茶香远远飘荡，清幽醒神。
隔着纱帘两道身影依偎着。
准确的说是父亲从背后环住凛凛的腰身，正把脸颊偏向少女耳边轻声说着什么悄悄话，两人柔情蜜意，气氛和谐。
没见到他们私下里相处的样子前，光凭想象是贫瘠的。这样一对年龄跨度极大的师生相爱，那场景莫不是应该尴尬又奇怪才对。
就连奥斯卡也挠挠头，这……没想到宁叔叔还有这样的一面，反倒是他们，似乎找了个不太好的时间打扰了一样。
宁荣荣一瞬间也露出了酸倒牙的表情，但很快就整理好了，眼神示意奥斯卡。这有什么办法，现在爸爸和凛凛就很一个人似的，哪有什么“不打扰的时间”，再不来明天不知道人又去哪亲热了。
“荣荣，小奥，进来吧，”里面宁风致的声音清润如泉。
奥斯卡立即就老实了，绷紧了神经，像是要上战场，一步一个脚印跟在荣荣身后撩起纱帘进去，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笔直。
“呵呵，不用那么紧张……”宁风致神情和蔼，脸上淡淡的笑容说着。
话是这么说，这可是老丈人！奥斯卡怎么可能不紧张，闻言也只是稍稍放松了身体，精神依然不敢松懈。
他当初走得太匆忙，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回来也是突然，上次已经被宁叔叔无视掉了，这个见面再不赶紧补上，他有点担心……
现在就是…完全摸不清宁叔叔的态度。
“宁叔叔……”奥斯卡尽量挤出一个得体的笑容。
“5年过去，看起来你也成长了许多，”宁风致眼光一向独到，自然看得出这年轻人身上的变化。
不过想到他的宝贝女儿，心里就不太得劲，先前不过是多晾一会儿女儿就眼巴巴的带着人来了……
青年谦虚着，“侥幸而已。”
宁风致微微颔首，指尖轻轻摩挲着手杖，青眸看不出情绪，转向身旁轻轻摆弄茶具的凛凛。
“爸爸～奥斯卡好不容易才回来，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说的？”才没几秒宁荣荣就娇声道。
当真是女大不饶人。宁风致无奈摇头。
“小奥回来，今后有什么打算？”
奥斯卡认真对待每个问题，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口，“宁叔叔，实不相瞒，有小三的邀请，我今后打算到唐门去。”
话语飘荡在空气中，混入愈发浓郁的茶香，冲泡在翻滚的水面下。
男人经过女儿的一波安利如今心态平稳，不如说早有预料，面不改色的接过爱人捧上的茶盏，目光柔和。
他轻轻抿了一口，唇齿留香，“也好。”
不知为何这样的淡定却反而让奥斯卡内心不安起来，不过到底想要得到认可，斟酌着语句开口。
“宁叔叔，我这次来，是想请您给我一个机会……”青年站起身来，认真又不失礼貌的说道。
“我是真心爱慕荣荣，我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如今我已经获得第六魂环，拥有了能够保护荣荣的能力，希望您能考虑答应，让我和她在一起！”
青裙少女同样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他。
宁风致听得认真，待他说完才开口，“你的决心和天赋我看得到，自是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只不过……”
“荣荣毕竟是九宝琉璃宗的少宗主，她要兼任好友宗门的堂主也好长老也罢，终归是要接过宗门的责任，她的伴侣也只能是九宝琉璃宗的人。”
奥斯卡脸色一白，听懂了宁宗主的言下之意是要他只能选择一边。
“爸爸……”宁荣荣好看的眼睛垂下来，有些委屈，“为什么非要选一边嘛，奥斯卡既是唐门的堂主也是我们九宝琉璃宗的人，也没什么不好。”
“说的也是，”上首的儒雅男人并未反驳，始终温声细语的。他不过是为这相似的话一时兴起，倒没有真的叫他非要做个选择的意思。
奥斯卡知道这是个送命题，但这种时候还是需要坦诚相待，思考过这个问题后他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宁叔叔，小三是我的好兄弟，他需要我的时候，我不能弃他而去，不管是他还是荣荣，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想在他们之间做出一个可能会让自己后悔终身的选择。”
宁风致点点头，“不错，这个问题本也没有什么标准答案。”嘴可以骗人，却骗不了心，这孩子实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