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外陈烨章携百官列队迎接,锣鼓喧天、彩带飘飘,场面甚是宏大。
唯独陈烨章坐在椅子之上,其余百官均垂手而立。
远处尘土飞扬,队伍如同黑色长龙缓缓而来。
陈烨章微微侧身,小声说道:“楚先生,打起精神。”
楚赢阳无比自信:“相国大可放心。”
秦烈一身戎装,骑着高大的战马率先到达。
陈烨章缓缓起身,拱手行礼:“本相携百官,恭迎北邺王。”
“恭迎北邺王。”百官随之行礼,乐曲声响彻不停。
“嚯,挺隆重啊。”秦烈却不下马:“相国,你这客气样子,都让我不认得你了。”
秦烈端坐马上,催马便要入城,全然不顾百官投来异样的眼神。
陈烨章见楚赢阳没有机会,情急之下高声说道:“二狗说得极是,咱们都老了,不比当年举义之时。”
百官闻听相国称呼北邺王小名,无不深吸一口凉气,战战兢兢不敢动弹分毫。
要知道,秦烈身后可是跟着北邺铁骑,如若真恼羞成怒,城外这一众官员可不够杀。
秦烈听到这话,不怒反喜,跳下马来,像是老友重逢搬自在,直接对着陈烨章来了一个大大熊抱:“可不嘛老章,遥想当年,那时候多自在!”
楚赢阳抓住机会,慢慢靠近秦烈,暗中施展功法,慢慢进入秦烈梦境,画面渐渐清晰,城中大街之上人声鼎沸、熙熙攘攘,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突然,一只巨大无比的黑豹出现,站在街头凝视着楚赢阳,随即快速奔跑起来,瞬间便来到近前,黑豹挥起厚重的大爪,横扫在楚赢阳的身上……
楚赢阳惊慌不已被迫脱离梦境,站在原地,眼睛里无比空洞,嘴巴无法呼吸,过了好一阵子才得以深深吸上一口空气。
秦烈正在开怀大笑,却突然脑海中闪过一道人影,屏气凝神、运转真气方恢复正常。秦烈脸色阴沉下来,扭头怒视陈烨章后方,看向正在喘粗气的楚赢阳。
“给我把此人拿下。”
秦烈大喝一声,黑铁骑快速上前,便要捉拿楚赢阳。
“且慢。”陈烨章焦急万分,全局安排可不能在开始就夭折:“二狗啊,京都城外、天子脚下不可胡来。再者有城卫在,北邺铁骑出手不合规矩。”
陈烨章没了开始时的气势,满脸笑容不断劝说。
“好,都依你老章的。”秦烈已然断定,此人一定与陈烨章有关。不动声色再次开怀大笑起来,不断拍打起陈烨章肩膀:“老章你保养不错嘛,没怎么见老。”
陈烨章忍着肩头传来剧痛,暗中使个眼色,令楚赢阳快些离开,见人走远,这才放下心来。
“不比当年了。”陈烨章不断躲避,极力恢复严肃状态:“当年咱们可是立志,能者居之。”
“哦?现在不是吗?你有治国之才、我有统兵之能、圣上更是人中之龙。”
“你是知道的,我所指是废除世袭。”陈烨章极力保持语气有条不紊。
“行啊,行啊,我全力支持。只要天下都废除世袭,我北邺自然不例外。”秦烈一脸坏笑:“你不想把爵位传给你儿子吗?”
“那是自然!”陈烨章向一侧挪开一步,尽量远离秦烈:“我可对天起誓,子孙后代绝不承袭。”
“随便说说嘛,你何必这么认真。”秦烈开怀大笑起来:“就你一个有个啥用,那吴博修呢?他肯放弃江南封地?”
陈烨章无言以对,愤愤不平喘起粗气。
“不说我这大舅哥,城里那位呢?他可是生了一堆儿子。”秦烈边说边指向城门方向。
“王爷请自重,怎敢如此大逆不道。”
“老章啊,你咋变得如此。”秦烈一把搂住陈烨章肩膀,大步向着城内走去:“我这次来是给榴姨过寿,正好老友们聚一聚。”
“放肆,怎可直呼太后名讳。”陈烨章极力挣扎,却脱离不开秦烈的束缚:“你别乱来,我还要迎接太子殿下。”
“咋个?你在京都,还怕见不到杰霜那小子?陪我到城里逛逛嘛。”
秦烈搂着陈烨章,大步流星步入城门,所有人皆躬身行礼,百官虽然多有不满,却没人敢上前阻拦。
两人身后跟着陈烨章的随从,还有北邺铁骑。
城卫立即上前阻拦:“不得皇命,兵士不得入城。”
北邺铁骑却是不管不顾,毅然决然向前行进。
城卫见状,纷纷拿出武器,预要强行阻拦。
秦烈听到喊声,回头看去,随后不屑说道:“咋个?我的亲兵卫队都不让进城?”
陈烨章无奈至极,长长叹了一口气:“城卫职责所在,怎知是北邺王亲兵。”
陈烨章回头看向城卫官兵,大声呵斥起来:“这些都是王爷亲兵,放行,放行。”
城卫得令放行,浩浩荡荡北邺骑兵进入京都,却不成想延绵不断足足两千。
陈烨章迫于无奈,只得跟随秦烈,在京都街头上闲逛,平日里他都未曾涉足的街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