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知秦峰用意,回得听轩别院便是保护迦月,让迦月去菜园免得她再接触到人际往来。
迦月不自觉抬起头,看向秦峰的眼中已经闪烁着泪光。
京都城外,庞邑带领大军终于赶回。
原本二十万精锐大军,却只剩下了区区五万人,而且都是精疲力竭,毫无战力可言。
留在塔源山脉守卫拖延的一万人马,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庞邑刚刚离开,便纷纷举起白旗投降了。
京都城城门大开,百姓进进出出人头攒动,如往常一般安静祥和。
庞邑长舒一口气,最近几道诏书中提及,北邺大军已经兵临城下,现在看来却没有那般惨烈,总算是赶上,可以进得城去,做妥善安排,进行守城之战。
再仔细看时,却发现十分诡异,京都城一切如常,唯独是城墙之上,飘荡的却是秦字大旗。
一骑传令兵赶来,却是北邺军。
“崇凡帝口谕,大军回朝后,在城南十里外驻扎。”北邺传令兵铿锵有力,说完便调转马头欲要离开。
“混账,崇凡帝何时须北邺传令。”庞邑怒不可遏,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将军不必对我气恼,如若不听令,大可随意行事。”
传令兵趾高气昂,说完便催马快速离开。
庞邑一脸茫然,到底发生了什么?随即派出斥候打探消息。
太子已经奄奄一息,见到宏伟壮阔的京都城,总算升起些许气力,不管不顾催马向着城中而行。
“太子殿下,城头已然更换旗帜,还需等查探清楚后,再做打算。”
太子全然不顾,径直骑马奔向城中,只要进得城去,便能回到太子府、便能捡回一条命。
太子不愿再多等一时一刻,一心眼中只有京都城。
庞邑见状,也无力再去管太子,眼睁睁看着太子骑马奔向京都城,身旁是所剩无几的亲兵,越走越远。
终于,太子进得城门之中,多日来的奔波总算没有白费,太子放松下来,身体再无力支撑,整个人软绵绵跌落马下。
太子躺在地上,见周围城卫走了上来,便运尽全身气力挤出一句:“别、愣着、送、送我、回府。”
城卫士兵却面面相觑,没一个人上前听令。
“聋了吗?我、我、我是、太子。”
太子刚刚说完,却发现事情有所不对,城卫身着甲胄却都是呈现黑色,与北邺军相同。
太子的心中,这身甲胄是多日以来的梦魇,挥之不去,万万没有想到,回得京都,却见到都是北邺的士兵。
太子纵然精疲力竭,却依然强撑着缓缓站起身,看向四周,满是一脸蔑视的黑甲士兵,摇摇晃晃向城中走去。
“太子殿下。”
太子浑浑噩噩之际,一个浑厚声音在身后响起,太子如释重负,投去期望的目光,却见到一位身着北邺铠甲的将领。
“北邺军主帅有命,皇室受人蛊惑,特发兵前来相助,进得京都城后,不得扰民、不得惊扰皇室。太子可自行回府。”
太子惊慌不已。主帅?是那个吊儿郎当的秦峰?京都城已经沦陷?即将改朝换代了吗?
太子衣服破烂不堪,头发零散飘荡,身旁满是来往的百姓,他却不敢再向里一步,转身便要出城去。
却不想,北邺将领将太子一把拦住:“主帅有名,皇室一切如常。若是太子想要回府,还请自便。”
太子诚惶诚恐,下意识的点着头,再次调转方向,奔着城中走去。
若是改朝换代,作为储君的命运只有一个,那便是死。
悔不该不听庞邑劝阻,竟然进得城来,自投罗网。
城外的庞邑也不好过,没有等来斥候回报,却是武晋带领大军先至。
武晋留了军队镇守河西、塔源山脉,最终,带领着两万人追击到京都城外。
秦峰的命令,追至京都便不再战斗,以免惊扰百姓,也是避免崇凡军做困兽之斗。
庞邑本是回援京都,却不料想这般田地,京都城已被占领,大军全然没了目标。无奈之下,命令大军向城南十里处进发。
武晋大军却不再追击,而是变换方向,最终在京都城南五里处停留、驻扎。
两军近在咫尺,却将庞邑军队与京都城完全隔绝开来。
武晋军中一骑走出,来到庞邑大军面前:“北邺主帅军令,庞邑大军不可擅自行动,如若不然必全歼之。”
庞邑紧闭双眼,仰天长啸,大军身处城外,全然没了作战能力,本是灭北邺大战,却到了这般田地,迫不得已需听北邺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