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登录深蓝网络前，沈然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做。
他要把那份录音上传到网络。
手指忽然停在了发送键
旁边，林承德看着这个突然停止动作的少年，“怎么？还是想再考虑一下吗？”
“你说你是联邦安全局的人，你去雷特斯峡谷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启明号爆炸的真相。”
沈然沉静地开口，“应该是你的。”
“嗯，确实应该是由我来干的。”林承德附和道。
“为什么是我？”
沈然的手指悬停在手机屏幕的发送键上。
这一刻，他感觉这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的遥控器，只要摁下去，火城就会轰得一声大爆炸。
“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林承德问道。
沈然说道，“我不知道，主体党及其背后的火城工业遭到打击，是否是一件好事。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算一个傻逼中二青年，被你们忽悠着，结果却让自己的城市变得更糟...”
林承德笑了，是一种带有讽刺意味的笑容。
“所以你以为那些老东西，是一生下来就漠视大众生命、泯灭道德良知的吗？他们年轻时候衣食无忧，其实比你还要有理想得多。”
“功利主义是人类最初的哲学观，道德是最终的理想。看你自己现在想选择哪一边了。”
林承德说着，忽然觉得有些无聊，转身走向那个房间，“搞快点。我不关心现实世界的这种事，我也不喜欢磨唧的人。”
沈然安静地站在原地。
是不是火城黑暗得太久了，以至于人们会被突然到来的太阳光刺伤眼？
或许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但是，这个过程似乎有点过于漫长了，我可以适当地推动一点的...”沈然又自言自语，
“而且——”
“这份录音我露了那么多遍，马奇.布里尔当时在下水道里哭了一遍又一遍，是好不容易才弄出来的。不应该被世界所辜负了。”
他摁下了发送按键。
随着一串数据的上传....在达到百分之百的临界点时，火城上空就像是有一尊看不见的死神睁开了双眼。无论是地上城还是地下城，每个人全都心生惶惶。
普罗米修斯将火种从众神手里盗来了，赠于世人，但烈火却是从天而降。
如钢铁一样的父亲的仁爱，对子女呈暴怒式。
哐当
沈然随手将手机扔到一处地面。
这个世界即将洪水滔天，他只走向那个散发着神秘蓝光的房间。
“生物程序重新运行。”
“激活中......”
“已成功建立与深蓝网络的连接，编号09，是否登录？”
“登录。”
“用户季焰，欢迎回来。”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沈然睁开双眼，来到了那个银白色的空旷房间。
前方有一个银白色的圆球，直径一米，正中央的表面呈现出一块屏幕，上面滚动着一条条消息。
“挺人性化的。”沈然惊讶。
上次自己回归深蓝网络的时候，这玩意儿语音播报了一大堆新闻。
结果被自己捉弄后，这次干脆不语音播报了，直接以屏幕的方式呈现。你爱看不看吧。
沈然还是走过去看了遍。
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件以外，就是一大堆赵启的留言。
点开。
最后一条留言是：聚能枪我给你找到了，你发地址，我邮给你。
“赵启上校这是年轻呢，还是当我年轻？怎么感觉这么纯呢？”
沈然摸着下巴。
他回了一句：那是不是还要电话号码？还要我本人的信息，用不用顺带把我现实中的真人照片也发给你。
刚回完没多久，
赵启居然恰好在线，立即便发来一句：过了这么久才上线，是躲我，还是现实中遇到了什么事？过来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