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城,巴龙庄园外,警察以及机动部队的士兵早已将此地给团团围住,只是迟迟没有选择强攻。或许是因为恐惧里面的未知存在。
远处一栋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后,一道人影正默默注视着。
“不用你过来了。”登山客通过脑子里的种子,与深蓝网络实时连接,他对林承德说道,“我会找到晚箫的。”
深蓝网络中,林承德内心不安,眼中满是愧欠。
“行动太快了。我们对李牧都没摸清楚。是沈然给的情报有误吗?”
登山客将此次的失败归咎在了林承德和沈然的头上。
林承德迟疑了一下,事到如今,也只能将沈然给完全送上这条路,
“嗯。沈然告诉我说李牧只是一个三阶超凡系的用户,还说李牧后天才要接见一个从家里过来的前辈......”
闻言,登山客脑海里浮现出在暮色古堡中,那个孩子当时的青涩表现,以及自己和林承德对他的照顾。
一转眼,李家刚来到火星,对方就变成了这样子?
“我的问题,是我太心急了。我该怀疑沈然给出的情报才对。”林承德说。
“时间不等人...”
登山客看见了巴龙庄园外的几辆特殊车辆。
他知道那是火城的食利阶层,李牧已经和那些人达成了盟约。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林承德最后交代一句。
挂断电话。
登山客消失在了这栋写字楼。
等到再次出现时,他从头到脚都罩上了火城机动部队的全身作战服,混进了进入巴龙庄园的士兵当中。
“没有发现生命迹象,应该是都死了。另外,这栋楼的框架结构已经被破坏掉了,随时都有可能崩塌。”
“是有人在这里引爆了炸弹吗?”“没发现爆炸痕迹。”
“这些更像是...”
一个士官长看着一根石柱上面分布的爪印,通过头盔发出来的声音匪夷所思,“某种野兽弄出来的。”
改造度极高的士兵们小心翼翼地踩在破碎的地面,手指紧扣着扳机,像是在进攻恐怖分子的老巢,甚至比那更加紧张。
这栋危楼已经没了生命,可到处都是一种强大到不敢相信的生物留下来的战斗痕迹。
“难道是地下城的传奇猎人?巴龙庄园里为什么会爆发这种战斗?”有士兵问。
士官长让前者闭嘴,不该问的别问。上级其实已经知道前面是一群什么样人在这栋楼里。
另一边。
登山客悄然脱离队伍,他跳下一个窟窿,来到了最后的那处战斗地点。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这里并没有晚箫的尸体,坏消息亦然。
登山客平静地看着这一片狼藉的战斗现场,忽然间身体温度上升,星能沿着四肢百骸流动,最终延伸向四面八方。
食灵之树。
这是登山客的种子进化出的超凡能力,可以将星能延伸出体外,以自身为中心,就像是一棵扎根在土壤中的树木,目前的“树根”宽度可达50米。
一条条星能树根蔓延向四方,汲取着环境中的所有因子。登山客的意识也被拓展成了一个复杂的网络,世界不再是立体或是平面,而是无数交汇又分开的管道,每一条管道的大量信息都灌输进了他的脑海中。
登山客很快看向一处。
倘若时光倒流,晚箫当时就是站在那里。
而相隔二十米外就是李牧当时的位置。
犯罪学家艾德蒙·罗卡说,凡两个物体接触,会产生转移现象,即会带走一些东西,亦会留下一些东西。
简单表述为:凡发生过,必留下痕迹。
凭借食灵之树这一超凡能力,登山客就像是顶级刑侦专家。
他一个人在这片废墟中漫步,源源不断的信息通过星能树根进入脑海中,被处理、分解、整合。
突然,登山客停下脚步,向前方看去。
那片废墟里的大量碎石就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遍,表面有乌黑的痕迹。
“是沈然。他在这里,发生了觉醒。”登山客脑海中浮现出当时的画面,一个少年站在这片废墟中,身体摇摇欲坠,大脑中的种子正在萌芽,最终,沉淀了数个月后的星能厚积薄发,灼热的气浪席卷而出
不过,还不够。
登山客满脸凝重,最终抬起头,看见了一个上方墙体的一个大洞。洞口边缘平整光滑,裸露在外的几根钢筋也有如同被刀斩击的切口。
“剑士?”登山客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两个古老的字眼。
沈然睁开眼睛,看到阳光透过窗户投射进来。
尘埃在光线中浮动,仿佛海洋里的浮游生物,空气里充斥着让人身心愉悦的水仙花香味。
好安静
这里是哪里?
沈然刚想动,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洁白的病床上。
手臂还打着吊滴。
紧接着,大脑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沈然“嘶”了一声,同时发现自己身体也处在一个极度虚脱的状态。
房门忽然被打开。
“别动。”
一个穿着黑色武道服的老人听见里面的动静,走了进来,“你刚突破第三阶段,突破时的反应太强烈了,身体现在处在一个很糟糕的阶段。”
“我突破了第三阶段?”沈然茫然地看着这个老人。
他只记得自己被“秦绾诗”抱着,对方说会帮自己突破,接着意识就开始变得昏沉。后面好像是醒了,然后看见李牧不知为何被定在原地,晚箫像是一个冷血无情的雇佣兵,手握着一把军用匕首,要割下李牧的脑袋
再然后发生了什么?
沈然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心跳加快,他在回忆,脑子里涌现出了很多可怕的东西。
自己好像问了晚箫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自己想要停下来,可是...可是
就在这时,沈然身体开始急剧升温,脑子像是快要裂开了一样,好痛,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用双手掰开大脑,病床边的点滴也跟着一起摇动。
忽然,老人将手搭在了沈然肩膀上,“停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