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用这样一句话回应。
“有棱有角的人，无论是在哪种场合，都容易得罪其他人。”周芷珊说。
沈然沉默了一下，随后点头，“师姑说的是，受教了。”
等到周芷珊离开后，他才吐出一口浊气。
要用一句流行话来表明他的心态，
那就是：啊对对对，你说得对。
懒得去想周芷珊那话的意思，以及自己该扮出一种什么样的形象和他们打交道，
沈然这一晚并没有睡，而是将精力用在了恢复状态上面。
“嘶——”
他盘坐在泥巴垒起来的一个小屋子里，稍一运转能量，便感到全身经脉疼痛钻心。
那高级鬼差牛头实在是太皮糙肉厚了。
硬接了整整十一道雷劈，居然还差点就冲了过来。
自己靠天煞最后强行拦截牛头，也由此可以说是榨干了体内的星能，严重超负荷。
“还是天煞的强度跟不上。”沈然拧开一罐沐雨液，仰头喝下。
体内隐藏的十二个穴窍，仿佛十二口池子，慢慢地充盈。
重新出现的星能似乎与之前的有所差别。
一夜无话。
第二天也没什么事。
在经历与高级鬼差牛头的大战后，无论是地府一方，还是用户一方，接下来都会变得谨慎。
季方拟定了下一个作战行动，目标是马面。
王鹏和吴江、陈天纵三人被派出。
三人小组去搜集高级鬼差，马面以及十八层世界的相关情报。
剩下的七人则在这个不知名山村里修整、等待。
一直到夜晚。
在屋子里调养了一整天的沈然才睁开双眼。
想起昨晚遇到的那个神秘罗姓男鬼，他推门而出。
外面月明星稀，夜色微凉，一阵凉风迎面吹来。
“沈然？”山村的土路上，唐冠正和黑发少女李不二并肩行走，见到沈然出来后打招呼。
“在房间里坐久了有点闷，我溜达一会儿。”
沈然有所隐瞒，
暂时并不会说出自己手里的全部情报。要不然，干脆把自己第九使徒的身份也说给大家得了？
他在月下踱步休闲。
身着白布衣，古人的模样。远山如黛，草木如新，月光又为这一切凭添了一份静谧之美。
“他干嘛？”
李不二回头看，见沈然走着走着就朝村外走了去。
唐冠同样若有所思，随后摇头打消好奇，“看来沈然这人受月的影响很大...”
两人也在山村的土道上行步。
“你对沈然的态度是不是太好了点？李牧会怪你的。”
“你要看的不是我的态度，而是家里的态度...现在这个时间点，根据月放出的那些消息，我们得加快对火星的行动了。”
“......”
“呜呜~”
蓦然，笛声至远方飘来。
沈然脸上露出笑意，待检查了一遍无人跟踪自己后，便翩然寻去。
“罗兄。”
在山村背面的山中，沈然再次遇到了那个穿着华服、玉树临风的罗姓男鬼。
他站在林中，正吹奏着一根玉笛。
有树叶飘落，仿佛在空中随笛声而舞。
“沈然。”
见沈然到来，罗姓男鬼放下玉笛，微微一笑，“昨晚分别后，我想了想，你说的鬼可梦训练师，是抓鬼的意思吗？”
“什么鬼可梦训练师？”
沈然装作不懂的样子。
罗姓男鬼一笑，“那便是要我抱歉了。也是，抱歉，我当时用笛声试探了你，实在是好奇你们的来历与目的。”
沈然道，“正常之情，我对罗兄你也好奇得很。”
倒是简单揭过了前面自己“中”笛声影响的话题。
“那红衣女鬼...”
罗姓男鬼忽然欲言又止。
沈然见状，心里诧异，明面上则哈哈一笑，再次召唤出了红衣黑发女鬼。
绯衣一出现，居然又又看见了罗姓男鬼。
当下额头青筋一冒。
她美眸愤怒地看向沈然，无声地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在拿自己和这个神秘的鬼搭线吗！
“似乎，她对你有些敌意？”
罗姓男鬼看见了绯衣的愤怒。
“刚刚在睡觉吗？起床气犯啦？”
沈然问，然后又惊道，“你用这种眼神盯着我看干嘛？拜托，我怎么说也是救你一命的哎，从阎王爷的生死簿里抢鬼...”
绯衣冷冷道，“没事别叫我！”
“行行行，下次我想办法给封灵宝石上安一个门铃，找你前先按一下门铃...这样行了吧？”
沈然回道，“我这哪儿是收了个鬼，是养了个姑奶奶啊。”
一旁，罗姓男鬼脸色若有所思，随后看出绯衣并不是被强行收服的。
“看来沈兄你距离真正的鬼可梦训练大师，还有一段路要走...”
罗姓男鬼微笑，忽的又话锋一转，“另外，我昨晚回去后托朋友打听了一下，此女名为绯衣是吗？”
唰！
绯衣立马眼神不善地看去。
“怎么？”沈然问。
“她与那老道人的故事，也是颇为令人感动的。”罗姓男鬼说，“沈兄你能出手，想来也是心的善良。”
沈然神情微变。
绯衣呼吸加紧，一下子流露出了杀意，忍不住要上前。
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事的？
难道接下来是想拿上机道人来做文章？！
“罗兄知道的这么多？”沈然的声音略微低沉。
身着华服的罗姓男鬼，和煦地说，“只是朋友多，门道广，再加上有一特殊物品而已...”
就在这时——
旁边一棵树忽然发生异变。
苍老的树干居然蠕动起来，树皮浮现出了一张老人脸，看得沈然又咂舌又发毛。
“罗大人，宴会已经开启了。”
这一次，那树木所化的鬼脸开口，说出了沈然也听得清楚的声音。
罗大人？
宴会？
沈然看向对方。
同时，罗姓男鬼嘴角勾起赏心悦目的弧度，主动邀请，“在下今晚与几位好友在某地举办一百鬼宴会。其中有位朋友听闻了这位绯衣小姐的故事，颇有想见她本人的念头。不知，可否愿意赏脸？”
绯衣又疑惑，又柳眉紧蹙。
她不明白的是对方为什么会邀请自己，蹙眉的是这家伙神秘非凡，担心上机道人的安危。
忽的。
沈然一笑，心知这是邀请自己去的。他主动踏步上前，“好极。我这人就喜欢热闹，罗兄可得好生为我介绍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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