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的骨头被打断好几根,他以为自己会死的,可没想到他竟然命硬的挺了过来,即使如此,他的身体也落下了许多暗伤。
每逢阴雨寒冷的天气,他的骨缝都在往外冒着寒气,那是一种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他常常在黑暗的夜里痛的死去活来,却死死的咬住嘴唇,硬气的没有叫喊出声。
因为没有人会同情他,他们只会落井下石。
明代也想过了结自己,可苏云安的威胁犹言在耳,他不能死,只能这样半死不活行尸走肉的混着日子。
明代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可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他刚用胳膊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屁股就传来一阵剧痛,皮肉连带着筋骨,痛的他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复又重重的跌在床上。
苏云安嘲弄的瞥了他一眼。
“你想全城的百姓为你陪葬吗?不想的话就老实一点。”
苏云安每每用这句话威胁明代,偏偏这话很奏效,当即明代便老实下来,他咬着牙红着眼睛沉默的闭上了眼。
“你忍着点,会有些疼。”
太医没什么情绪的说道。
当冰凉的剪刀从他的血肉里剪掉第一块碎布的时候,明代已经全身冷汗了,他双手死死抓住了身下的床单,牙关紧咬,单薄的脊背崩出好看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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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住他,别让他乱动。”
侍卫是守在外面的,没有苏云安的允许,谁也不敢进来。
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语气急促。
苏云安想也没想便按住了明代的脊背,他低沉的威胁,“别乱动,不然你的屁股开花了,可别怪我。”
明代像是垂死的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的眼睛里已经没了神采。
太医又捡掉一块碎布,他咬牙道,“这样不行,他会痛死的,这样下去,他会痛的受不住,必须塞住他的嘴巴,防止他咬舌自尽。”
苏云安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一幕,他的一颗心便揪扯在了一起,他是痛恨明代的,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他心里又有些不忍,他直接将自己的胳膊塞到了明代口中。
“很痛吧?痛就咬我,你不是也恨我吗?毕竟是我毁了你的国家,你的一切,难道你就不想报仇吗?坚强点,撑下去。”
若说前面几句,苏云安还隐隐带着威胁的意味,后面的话他语气就温柔了许多,只不过房间里的三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谁都没有发现罢了,包括苏云安自己。
如果没有文睿锦总是偷偷送药给他,替他疗伤,苏云安大概撑不过当质子的那十年,他早就被明国那几位丧尽天良的皇子给折磨死了。
最后一块碎布从明代的血肉里被挑出,明代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而苏云安的手臂早就被明代给咬得血肉模糊。
苏云安却像是没事人一般,他也跟明代一样吗,这些年尝尽了苦楚,这点小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上药的过程不比挑碎布的过程轻松,坚韧如明代也没忍住轻哼了一声。
苏云安一只手压着明代不让他乱动,一只手轻轻的抚摸明代的脊背。
“别乱动,马上就好了,之后就不痛了。”
这样的话丝毫安慰不到明代,疼痛一直让他保持清醒,想死死不了的那种绝望没体会过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每天早晚涂抹两次。”
太医将一瓶金疮药扔到了明代床头。
他现在就是一个卑微的奴才,哪里有人会给他上药,所有的事情都得靠自己。
明代抓紧了那瓶金疮药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明日我来复诊,看看恢复的如何,这几天尽量不要乱动,老老实实的趴着吧,裤子尽量别穿,以免黏到伤口上。”
明代,“”
这让人情何以堪?
太医为明代上完药之后便面无表情的提着自己的药箱离开了。
明代不可能真的晾着自己的屁股,太医离开之后他便咬着牙忍着额角的冷汗将自己的衣摆盖住了自己的屁股。
之后他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昏了过去。
实在是太痛苦了。
苏云安面色阴晴不定的看着明代,他心里想着,平常别人挨五十板子都活的好好的,明代不过挨了十几板子,没道理要死要活的。
如此想着,他便狠心的离开了。
苏云安离开之后,明代便面色潮红,发起了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