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差不多了。”
程韵看着表,在时间即将终止时念头一闪,又回到幸福小区。
天更冷了,她挂在墙上的温度计测出的室内温度只有11℃,这还是在她有壁炉有余温的情况下,外面更是抽象。作为一个地道的南方人,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画面,她只在视频中见过,现在却让她见到真的了。
窗外的世界,像被白漆漂过,一个个房屋犹如被施了魔法,地上是高达半米的浮冰,远远的有许多黑点往区里靠近。
程韵拿来望远镜,是学校派过来的学生!大概三四十人,穿着厚厚的棉衣,排在前面的领队跟老师指挥着男学生挥动镐头,路上有些拦路的大的冰块,必须把它砸开方能过来。
昨天的风雪帮了他们,如果不降温不下雪,使雨水维持在半水半冰的状态,这些人想动,至少备一个冲锋舟。万幸的是降温了,雨水结成了冰,砸开障碍物,倒也可以前行。
街道派送的物资也在附近,搭了个小帐篷,那么多物资只放在一个帐篷里,要么是东西被管理的人吞了一半;要么,送来的只有罐头和压缩饼干,只有这些不占地方。
程韵的猜测是对的,洪叔和几个男人天不亮就去取,一人一个小包拎回来,里面是一瓶矿泉水(已结冰)三包压缩饼干和一个火腿罐头,大概够成年人吃两顿。
两顿,也就一天,可官方说下次投放物资要在一周后,这一周的时间,一家人就指着一瓶水、三包饼干和一个火腿罐头过日子?
“这,这恐怕不行啊,不够吃!”
“对啊,不够吃,还有,说好的棉被呢,这又是什么?”
其他几个男人,抓起一个薄薄的往外翻着绒絮的被单,一脸愤怒加无语。
“这他妈能御寒?搞笑呢!”
“发物资的人在哪,我要跟他说话!”
“对,我们要对话,这样的物资根本不行!”
“叫他出来!”
“叫他出来!”
众人闹闹嚷嚷,然而负责看货的老头压根也不吵,吵架不需要力气?就这死冷寒天,人都是靠身体这点热乎气在勉力支撑,再吵吵,热气都散了,人也凉了。
“就这些哈,你们有不满,找上面说去,找我没用,我就一看货的。”
老头闭上眼,脚下贴着热热贴,在热热贴消耗完前,他得回去。
“那你上面的人呢?”众人发问。
他们这才注意到,整个发货点,就一个看货的老头,他们虽觉奇怪,但也没多想,只当大领导不会到这种基层,操心他们这些小人物的纷争。
其实这是个思维误区,都到了这个地步,还看不出情况不对,未免有点太松弛了,自从大雨倾盆而下的那刻起,政府的反应就一直滞后、消极。
水管爆了不修,电缆坏了不修,警察不出警,工人不上工,难得维次稳,就给这么点东西,难道还品不出来这座城市已经被放弃?但凡有能力,早都或逃走或想法垄断水源热源。
只要这些人肯拼了命找来辆雪地车走远一点,去市中心的丽都大酒店看看,就什么都清楚了。
全市最有权力最有财力的人都拢聚在那,他们瞒着不说,把事情的严重性降低,无非是怕无知民众狗急跳墙,大家都出来砸超市、抢大厦、夺东西,还有些权贵什么事!
人家上层人打的就是时间差,丢几根骨头维个稳,把不动脑的屁民先麻痹麻痹,等屁民忍到极致不再忍反应过来,一切已成定局,屁民没有资源,还是只能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