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老夫人越听脸上的笑容越明显。
好久没听过夜云霆这么气急败坏的吼叫声音了。
别看她年过八十，夜家发生的大小事务都瞒不过她一双慧眼。
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夜云霆完全变了一个人。
这些年，夜云霆活得沉稳又压抑，冷冰冰的，像个只知道学习工作的机器。
医生说是心理问题，他受了伤，不愿再对人敞开心扉。
老太太知道沈蓝晚是夜云霆临时拉来搪塞她的，更知道两人没发生什么。
沈蓝晚这个女孩她调查过，这孩子漂亮、优秀，最重要的是……目前只有这个女孩能影响夜云霆的情绪。
所以‘谣言’什么的，都是她干的。
老太太更打算做实了‘谣言’。
她连‘补品’和‘药’都准备好了，就等这两人送上门。
与此同时。
迈巴赫驶入一座依山傍水、古色古香的茶庄园，在浮雕廊桥附近停下。
两人并没有下车。
车厢里，沈蓝晚还在反复练习叫夜云霆‘爷爷’。
夜云霆那个脸色，堪比用了十年从来不刷的锅底，狭长的双眼皮凤眸危险半眯，看她的眼神直勾勾的。
沈蓝晚结结巴巴地问，“夜、夜云霆，这样称呼你可以吗？”
夜云霆磨牙，眼神幽怨，恨不得马上吃了她。
扑哧。
一道苍老的女笑声从驾驶位传出。
后座两人愣了一下。
车厢里瞬间安静。
司机反应很大，慌里慌张挂断电话，然后装无辜。
夜云霆瞬间意识到什么，降下挡板，眼神冰冷地望向前面，透过后视镜直直瞪着司机。
“刚才那声笑是老太太？”
司机缄口不言，嘴巴闭得跟蚌壳似的。
夜云霆眼神一点点冷却，“回答我！”
“是，对不起少爷，这是老太太的吩咐，我不敢不听从。”
司机缩了缩脖子，那干坏事被抓包的怂样，跟老爷子学的一模一样。
“很好。”
夜云霆咬牙切齿地说，“今日起，你回老宅，不必再跟着我了。”
“少爷，我……”
司机还想再挣扎，忽然就说不出话了，因为夜云霆的眼神无比恐怖。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向来对佣人宽容大度的少爷露出这样吓人的眼神。
司机知道，自己触碰少爷底线，再也没有商置余地了。
这时，沈蓝晚弱弱地举起一只手。
“那个，夜先生，我能举手申请说几句话吗？”
夜云霆冰冷的目光落在沈蓝晚身上，剑眉微蹙。
“说！”
沈蓝晚闷闷地开口，“夜先生，你说老太太是你最大的甲方，杨师傅听从老太太的吩咐办事，我觉得他没错。”
说完话，沈蓝晚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脑袋，睁着一双猫咪般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又谨慎地望着他。
夜云霆眯了眯眼睛，眸光幽暗。
沈蓝晚心里咯噔一下。
她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不该多嘴？
许久，夜云霆低沉地笑了声，他看着沈蓝晚，话却是对司机说的。
“三个月考察期，暂时留用。”
司机愣了下，似乎没想到沈蓝晚一句话能扭转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