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歌很绝望。
从左相府逃走之后,她一直很恐惧,就怕被人发现,那天晚上她不知道是谁救的她,只知道后来大街上戒严,到处都在抓一个逃奴,她当时就躲在一处破屋子后面瑟瑟发抖,恐惧得几乎绝望。
那一天晚上,她就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第二天一天,她饿着肚子依旧躲着,但凡有丝风吹草动,就如同惊弓之鸟,她不能回去的,回去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好不容易逃出去,她绝对不会回去。
事情到这个地步,她现在什么也不敢想了,只想着活命。
躲了二天,饿得气息奄奄的绿歌不得不出来,蓬头垢面,衣裳脏乱的模样,早就让她失去了往日相府丫环的体面。
左相府的查寻已经过去,一个逃奴也不能让整个京城一直不停地查。
自从接了一个路人扔下的馒头,绿歌就成了一个乞丐,她不知道要去哪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的卖身契还在相府,就冲这一点,她就不能正常过日子。
真的一辈子要当这么一个乞丐吗?
绿歌无力地倒在墙角,全身都疼,方才一个乞丐觉得她占据了他要饭的地方,把她狠狠地打了一顿。
绿歌满身都是伤,躲在一处小的弄堂里绝望不已。
现在连要饭也要不到了吗?
这一处原本是一个小酒馆,往日在前面的时候,总会有人给点吃食,或者里面的伙计剩下的一些吃剩下的,给他们几口。
现在这是在后窗位置,谁还会看到她?
绿歌从早上到现在,只吃过半个黑面馒头,这会又被打了一顿,整个人昏昏沉沉。
靠在背后的墙上,头无力地耸拉下来,闭上眼睛咬咬牙,她不能就这么一直这么下去,现在相府已经不找她了,她一定有法子的。
找马二姑娘?
不行,她一定会供出自己的,是她让自己担下了这件事情。
顾姨娘?去城外见顾姨娘,顾姨娘一定会想法子救她的。
这个想法她一直有,只是之前不方便,怕让人发现,如今事情过去几天了,自己现在去城外找顾姨娘最合适。
走,一会就走!
这么想着,心里稍定。
“哥,你听说了吗?”
“什么事?”
“听说平安王府的二姑娘在找伶俐的丫环,就在城外的庄子里。”说话之人随口说了一个地方。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两个都是男人。”另一个不以为然。
“丫环”两字刺激的原本昏昏沉沉的绿歌蓦地清醒过来,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听得更仔细一些。
显然,这是靠近后墙窗口的那张桌上的客人,这家酒馆她在外面望过,不大,一眼望得到底,靠窗有一张桌子。
绿歌抬起头,自己靠着的墙上有一个窗户,窗口开着,酒客的话清晰之极,宛如就在耳边。
“和我们没关系,但谁知道过几天他们会不会找护卫、家丁,平安王府,那可是我们高攀不上的,就算是当下人,也让人争破头,但现在在城外就不同了,要求没那么高,一个伶俐的丫环可以找,一个聪慧的家丁也有可能。”
说话的人很是羡慕,听到喝了一口酒后,酒杯落在桌上的声音。
“哥,平安王府啊!那才是真正的顶级权贵,只要这位二姑娘认同,以后还可以跟着进平安王府,我现在倒宁可自己是一个女孩子,伶俐的女孩子,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不是在庄子里,什么样的聪明丫环没有,也就是现在庄里子找不到合适的。”
“那倒是!人家说一入侯门深似海,这一入王府,深似海不说,将来还说不得有无限可能,伶俐一些,聪明一些,再长得出色一些,还真的是什么可能都有了!就算是犯了什么事情,只要平安王府愿意保下她,还能有什么事?”
“可惜啊,我们都不是女子,也不是那等聪明、出色的女子,当不成二姑娘身边的丫环。”另一人似有所动,感叹了一句,“这寻常人家……生儿不如生女。”
“可不就是这个理。”又是酒杯落桌的声音。
“不过吧,现在不知道招没招满。”
“这种事情,多一个丫环,少一个丫环,有什么关系,堂堂一个平安王府,还会查一个丫环,只要聪明、伶俐就行。”
“也是,就算现在不找了,只要有聪明的、出色的,平安王府也真的不差一个丫环,也就是现在城外的庄子外,那位二姑娘身边缺伶俐的下人,否则哪有别人什么事情,有的是人削尖了脑袋往里二姑娘身边钻。”